七岁那年,她和大郎被祖母强行带回祖宅抚养。母亲思念过度,精神不济遭到了暗手,早产生下二弟。
又因二弟出生的时辰刚好克父,被父亲送至泰山的道观寄养。
父亲和母亲也因此离了心。
阿璇是在泰山脚下的庄子里出生的,她的出生,正好慰籍了母亲内心的伤痛与孤苦,母亲对她很是溺爱。
五年前,舅舅宁王请了浮云大师为二弟批命,浮云大师说二弟命格贵重,旺家旺父母,将来必成国之重臣。
迫于舅舅宁王的压力,父亲只得接了母亲和弟弟妹妹入京。因对母亲存了几分愧疚,阿璇又是最小的孩子,父亲不免又多了几分偏疼偏爱。
不知不觉,妹妹就养成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性情。
只是可怜了二弟,不管他如何的优秀,父亲对他都是不理不睬,当他不存在。
“阿璇,你想不想受伤的印痕快些褪了?”萧夫人停了脚步,轻声问道。
“想啊,姐姐帮我讨来的玉雪膏都用完了,这印痕还是没褪。”裴璇撅着嘴,不高兴地道。
“就这么想当太子妃?”萧夫人望着裴璇有一瞬的出神,过了半晌,才缓缓问道:“如果不能参选或是落选,你怎么办?”
裴璇知道母亲的意思,可心里仍不甘。
“以前,无所谓,但在万佛寺见到了陈莲,我就改主意了。”她恨恨地说道:“我裴璇若选不上,她陈莲也别想进东宫。”
“阿璇,”萧夫人摇头劝道:“别拿自己的名声去跟别人置气,不值当。”
裴璇一惯骄纵,哪里是个能听进劝的人:“陈莲的母亲纪氏出身商户,她若当选,我便要匍匐在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脚下。
凭什么?我才是真正的门阀贵女。”
“即便纪氏出身商户,妻凭夫贵,她照样被朝庭授以正二品的诰命。”
裴珂看向妹妹,说道:“陈家出身不显,却因着,出过好几代官宦。她公公乃政事堂首席大学士,丈夫又掌管都察院。试问,陈氏父子的官途鸿运在大秦,又有哪个世族能比?”
“我不管。”裴璇跺着脚,任性地道:“总之我不痛快,陈莲和她的猴子表妹,也别想好过。”
“你……”萧夫人见女儿如此固执,心里沉甸甸的,却又不能过多指责她。
便拉着她的手,好言好语地相劝:“阿璇,不是娘不帮你,什么办法都想了,可你身上的印痕还是无法褪掉,眼看着大选之期临近,如果你连第一关的体检都过不了,如何能入主东宫?”
“褪不掉,不是正好如了母亲的意?”裴珂一冲动,这句话便破口而出了。
萧夫人闻言一愣,心里像被挖空了似的疼。
她想开口解释,嘴角翕翕,最终无言。女儿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得如此愚蠢,还真是自作孽啊。
难怪,老夫人一直看不上自己。
“二姑娘,”跟着萧夫人身边的单玉,见主子气得浑身发抖,一着急,也顾不上尊卑。便斥责了她一句,“你太不知好歹了,夫人为你操碎了心,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