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来了,为何过吾门而不入?”裴清宗站在帐篷门口,望着她道。
都在外面嘀嘀咕咕半天了,也不嫌吵得慌。
周九如的目光带着警惕,落在燕三身上转了又转。
旋即冷哼一声,进了帐篷,直接来到裴清宇的榻前。
因受伤的位置是背部,裴清宇便一直趴在榻上养伤。
“你……还好吧?”周九如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最怕欠债,特别是人情债,没想到,这一欠就欠了笔大的。
昨天裴清宇义无反顾地冲在她面前,替她挡下伽蓝那一击,她不是不感动,只是觉得受之有愧。
“公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许是扑着说话的缘故,裴清宇的声音听起来很沉,像是含着浓浓的鼻音。
“说吧!”周九如道:“我欠你一条命,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裴清宇道:“我想跟公主单独待一会,你让他们都出去。”
“好!”
“不行!”
周九如跟卫斯年几乎是异口同声。
“添什么乱?”周九如伸手戳了戳卫斯年的心口,“你跟乐水到外面等我。”
卫斯年还想再说什么,维护弟弟的国民好兄长裴清宗,连忙上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卫二公子,请移步!”
卫斯年斜了他一眼,别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乐水最讨厌磨叽,抱紧怀里的东西,紧跟着就出了帐篷。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想起伽蓝昨天的异样,周九如道:“二公子,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想看看你的后背?”
裴清宇默了默,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周九如从小在父兄的背上和怀里长大,不拘小节惯了,对男女大防根本没什么概念。
裴清宇一应声,她迫不及待就掀了被子。
因有两道伤口深可见骨,千年处理的时候缝了线,然后用白纱布从后到前跟女人裹胸似的帮裴清宇包扎了起来。
昨晚他还发了热,为了方便换药,上身就一直“果着”没穿衣服。周九如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腰上有块圆月似的红色胎记。
这会,周九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外人不知内情,都以为伽蓝和扶桑武士行刺她,是为了给萧弦报仇。
但她心里清楚,伽蓝和原田行刺她是顺便的,他们来中原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萧鹏。
真想看看,如果裴烨知道自己养的儿子原来是妻侄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周九如在这琢磨着,怎么看裴烨的笑话,裴清宇却在冰与火中煎熬。
她的手一覆上他的腰间,他便情不自禁的一阵颤栗。
他深呼吸竭力让自己淡定,可身上那种舒舒麻麻的感觉,鼻翼间传来的淡淡药香味,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忍耐。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他想,即便是圣人,此刻心里也会泛起涟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