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兴宁侯心头泛冷,语带讥嘲地道:“这种事也怨不得她,她与吴妃姐妹情深。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完全是自作自受。
不过,令本侯好奇的是,吴妃如此算计,还得了一个谦谨的好名声。我那傻女儿,被人当枪使了还要受埋怨。”
林玉被怼得半晌无语。
兴宁侯起身,掸了掸衣襟,瞅着屋内正襟危坐的众人,又揶揄道:“各位若想进宫问罪?恕本侯胆小,就不奉陪了。”
宫里既然能传出消息,就是要看你们怎么蹦跶?
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他向裴烨拱了拱手,“亲家公,月到中秋分外明,夫人和孩子们还等着我回府赏月,告辞!”
旋即,头也不回地出了包间。
“欸,兰侯爷。”有官员站起来试着拦阻,“林侍郎他……不是那个意思。”
………
又走了一个。
今晚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有本事将话题给聊死。
望着裴烨那张濒临暴怒边缘的脸,冯信赶紧开口,无缝对接地又起了个话题,不然这气氛实在太尴尬了。
“大秦兵制,各省都司三年换防一次。
今年年初,圣上下旨让驻守辽东的忠义侯吴雄,换防渝州,忠义侯以腿疾为由拒绝了。”
冯信道:“吴妃服侍圣上多年,大概已经知晓圣上对吴家起了忌惮之心。”
此时,林玉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凑趣道:“有如此聪慧的母亲,想必那二皇子也是可造之才。”
裴烨闻言,眼神骤然世故犀利起来:“太子跟随圣上在军营里长大,身上的杀伐之气过于凛冽。”
看着屋内众人,他手指有意无意地轻叩案几,若有所思地道:“这守成之君,脾气还是……温和些好。”
“裴尚目光如炬啊!”
刘健立马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拈须附和道:“太子年纪轻轻就一身煞气,恐非社稷之福啊。”
“那……裴尚的意思是……”有官员直接想问个明白。
“我没什么意思,就这么随口一说。”裴烨笑了下,拿起酒杯,对众人道:“当浮一大白。”
“裴尚,你刚才不是说太子……”那官员又追问。
林玉像看白痴一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问包间内的众人:“裴尚刚才说什么了?”
有个比较精明的门阀家主,连忙摇头道:“裴尚什么都没说,这位兄台大概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听。”
“是啊是啊,这未满楼的酒,就是后劲足……”
“来,我们敬裴尚一杯。”不知谁喊了一声,屋内众人便跟着起哄:“喝酒,喝酒!”
一时之间,众星拱月,觥筹交错!
……
八月十六,天子圣寿。
从上古开始,民众便把首领或君王的生辰当作一项举国欢庆的节日,并由最开始的宴乐欢娱,逐步走向庄严,成为与元旦、冬至并重的盛大庆典。
大秦建元五年八月十六,一大早,皇城内外张灯结彩,处处挂满了写着贺词的寿幛!
这一天,各地武百官设置香案,向京城方向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恭祝天子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