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瑜又转头看了季华一眼,问道:“外头传的,可是这小丫头?”
“回长公主的话,说的还就是她了。”季华笑道。
“嗯。”
季瑜听了,又上下打量了虞琬宁几眼,虽然嘴上没多说什么,但眼里的赞赏之意,却是连藏也不藏的。
虞琬宁便趁热打铁,又施了一礼道:“晚辈这几年是读过不少,只是贪多不精,比不得长公主殿下满腹才学的。”
“这小姑娘,一张嘴倒是挺会讨巧儿的。”
虞瑜被虞琬宁逗得笑了起来,对着虞皇后夸赞道:“你这娘家侄女儿,倒是对我的胃口,我喜欢。”
“公主谬赞了。”
虞皇后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地道:“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是看了几本,便敢到皇姐您面前卖弄了,您不笑话便好了。”
说罢,她又不着痕迹地瞪了虞淑宁一眼——怎么你就没人家虞琬宁的眼力见儿,不懂得讨长公主的好?
虞淑宁:“……”
她这半天连话都没插上过,又哪里惹姑母不痛快了?
而季华,则对虞琬宁眨了眨眼,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虞琬宁也回了季华一个感激的眼神,她知道,舅母这是特意在帮她的。
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外面的贵妇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虞皇后便让李嫔陶嫔带着贵人常在等都退出去了。
只留下沐贤妃、许淑妃,福安长公主,华郡主,以及自己的娘家人作陪。
然后便传了外头的贵妇们入殿。
又是冗长的一番行礼恭贺之后,虞皇后方才发了话,在牡丹台赏宴,请大家赴宴。
牡丹台……
听到这个地方,虞琬宁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殷殷流出血来。
那个地方,对她而言是个梦魇般的存在。
上一世,她便是在那里,召见正紧锣密鼓要谋权篡位的皇六子季安源。
那时候,季安辰与虞琬宁已被虞德晴逼到了悬崖边上。
虞琬宁打算背水一战,拉季安源一起下地狱,以期为季安辰赢取一线生机。
可她终究还是失败了,她被匆匆赶到的虞德晴冠以不贞的污名,被迫自刎,那一地的血,那冲鼻的血腥味,仿佛现在还萦绕在虞琬宁的鼻间。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只看到一个模糊地奔向她影子,那是她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却终究未能护住的人。
牡丹台前,是一片花海,可虞琬宁闻不到花香,只闻得到血腥味。
这牡丹台,让虞琬宁呼吸都有些不畅,很不舒服。
但她的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来,随着姚氏入坐。
宫宴开始,宫乐起,有宫内的歌舞伎上来献艺。
不过只坐了一会,福安长公主便起身告辞了,说她还有些事,要去寿康宫见一见太后。
这样的理由,虞皇后自然不好强留,只好随她离去。
见福安长公主出了牡丹台,虞琬宁看了,忙低声对姚氏道:“伯母,我今日出门穿得有些单薄,可能着了寒,现在被这宫乐一吵,这会子有些头疼,我想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