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国公府内。
“大少爷,查到了。”
阿才轻叩门板,声线压地极低,蹑手蹑脚地站在付子蒻卧房门前。
付孝之此时正小心替付子蒻擦着嘴角粘上的米汤。闻言,手上动作随之一顿,抬手将帕子递给了候在一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了然,熟练侧身给付孝之让开了位置,而后自己则跪在床头,重复着付孝之先前地动作。
临走前,付孝之神情凝重地看了眼卧在榻上,已经瘦得脱相的付子蒻,眼底满是彻骨冷冽。
片刻后,阿才又提醒似的叩了叩门,付孝之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出了卧房。
“说。”
付孝之一边擦抹着手上沾上的米汁,一边朝自己的院中踱去。
阿才紧随其后,有条不紊道:“那个姑娘是翠景楼繁花阁卖唱的妓子,艺名俏柔,原名祝棠。
先前做过一段时间周侍郎的姘头,却不知为何,周侍郎一直未曾替她赎身。
自从周侍郎销声匿迹之后,原作为大理寺重点盘查的对象,却有元姑娘为其作保,免去了许多刑罚,不久便放回去了。
除此之外,她和元姑娘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奴才也实难查出元姑娘为她作保的原因。”
付孝之听着,眉头不自觉蹙地很紧。他沉默良久,颇有责怪道:“我交由你去查办的事,竟有一半未能查出……阿才,你现在越来越没用了。”
阿才听罢,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半晌之后,他脑内灵光一闪,随恍然道:“两人会不会是因周侍郎一事结缘,很对脾气,故成为挚友呢?”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也省得我着你去细查了。”
说着,付孝之抬手抚在自己的前额,用力捏了捏:“我总感觉她们的关系,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只短短相处数日,像元姑娘那么谨慎人,是绝不可能将那么多银钱随随便便托付给她的。”
阿才听罢,再次陷入沉思。
自家大少爷说的没错,如果不是相处的久了,这么多钱,还真不是随便就能放心托付的。
“那……奴才再去查查?”
阿才试探道。
“不必。”
付孝之抬手示意:“现在幺幺的事最要紧。我发现她好像又瘦了些,脸都瘦的脱相了……再这么下去,就是万年山参也救不活她。”
说完,付孝之脚下一顿,调转方向朝国公府外走去。
“套马,进宫。”
阿才急忙应声,立即着人下去准备。
付孝之的脸色始终阴沉,眼神却比以往更为坚定。
……
半个时辰后,崇安殿内。
“皇上,国公之子付孝之求见。”
卿澄闻言,原还在批阅奏折的手稍顿了顿,满脸疑惑地看向常廷玉:“付孝之?是辅佐老国公处理西平粮价的那个?”
“正是,皇上只接见过一次,却还能记得这样清楚,当真是国公府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