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率先看到他们,招着手,穿过人流,小跑过去,萧锦辰则紧跟在我身后。
问询台旁,两个人似乎已经尽力穿的体面不露怯了,但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脚前还放着三个鼓鼓的大包。
妈妈看到我过来,赶忙把那个塞得最满的大包背上,又拎上另外两个,带着爸爸,朝我走来。
她总是这样,生怕让别人多等,生怕自己没被“累到”,她不放心把其中任何一个包留给爸爸看管,而爸爸也早已习惯了“男性优越”,偶尔拎上一阵,还要在暂时歇脚的地方甩给妈妈,自己跑去抽烟。
就这样,联络、看车、看管财务等所有事,妈妈都要抗,一边嘴上骂着他没用,一边还要做他的饭、洗他的衣服。
而父亲其实就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不过最让人放心的一点就是,他的工资也一同甩给妈妈,丝毫不过问,所以这就是两个人都接受彼此的最低点吧,所以这艘颤颤巍巍的船还能航行出这么多年的里程。
我赶忙接过来两个大包,沉的像在徒手拎两袋二十斤的大米。
没错,我还爱妈妈、爱爸爸,所以,她对自己的每一次委屈,其实都在间接“惩罚”我,两个人同时在受罪。
萧锦辰在我身后跟来,在仓促与匆忙的人流间,短暂地问好,应承妈妈寒暄的夸赞,接过妈妈背的大包,又要接过我手里的两个。
我知道他是个男人,有力气的大男人,可是他也只是和我同龄的人而已,他也是会觉得累、觉得辛苦的人而已,我不能自私的全甩给他,纵使他肯,就算哪天我真的爱上他,也不能如此全部甩给他,把他当作免费的劳力。
因为人都是有心的,都有一把秤在心里衡量,哪天这个秤翻了,那散落一地的,就会变成坚硬的石头,不是压在他心里,就是砸在我头上。
我拒绝了萧锦辰,说:“不沉。”
萧锦辰却说:“不沉那就给我吧。”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他直接接走我左手上的包裹,接过去面不改色的说:“确实不沉,那个也给我吧。”
但我知道很沉,萧锦辰你又不是全身上下都长满大肌肉,也不是天生神力的项羽,你就逞能吧你。
我说:“这个真不沉,我拎着就行。”谁不是在逞能呢,我的手指被坠的发白,趁空隙,我不住的换手。
还好,很快就到停车的位置了,我和萧锦辰往后备箱里放包裹时,我看到他发间晶晶闪亮。
爸妈已经上车,趁他关下后备箱时我问他:“是不是开始后悔非要娶我了?”
“为什么后悔?”他留下一句反问,就迅速打开的车门坐了进去,去哄他的“岳父母”去了。
我在上车前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装吧。
车里,他已经和我妈聊得热络,暗叹,有做销售的潜质。
车子刚开出地,我爸就要求打开车窗抽一根......
我妈在旁边骂他,这么一会儿就不能忍忍,最后我跟我爸说这车很贵,洗车也很贵,他才罢休,尽管萧锦辰一直在旁边说没事,但还是让爸爸忍住了。
车子开到御景嘉苑时,萧锦辰把车子后备箱里一直放着的两条中华烟要给我爸,我说不用,他说就是给爸爸买的。
我以为,那是给客户备的。
爸爸抱着两条中华,像个宝一样,妈妈则要抢过来保管,因为这属于另一种层面上的“黄金”,办事时的敲门砖,不舍得让爸爸抽,爸爸也懂,只是很想抽来尝尝。
我和萧锦辰在前面带路,爸爸妈妈跟在后面。
我贴近萧锦辰,小声说:“很贵吧,等我开了工资给你报销。”
萧锦辰说:“你怎么不问我要工资卡,反而还要给我报销?我是白捡的老婆?能看不能摸还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