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灰色产业，黄牛这个行当来钱极快，只要选对明星找准点，一入手一倒手就是普通人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收入。
黄海峰作为南珠市甚至华夏国最顶级的黄牛贩子，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啊？
江暮染跟着绿毛骑着粉色小绵羊东拐西拐，穿梭在窄小又藏污纳垢的小巷，对绿毛刚才吹嘘的“圈牛一哥”打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真是这儿？”走上吱嘎作响的铁楼梯，看着眼前颜色斑驳，表皮剥落的木门，江暮染很是怀疑。
绿毛敲响门，回过头对江暮染说道，“江姐，你怎么还会以貌取人了呢？你忘了上次我带你去的赌场表面上是按摩店吗？”
敲了好几遍也没听见动静，绿毛倒是不慌不忙，从门缝底下塞进去一张小纸条。
很快，门开了。
是个神情警惕却双眼血丝遍布的中年男人。
“峰哥！”绿毛亲亲热热一喊，然后递上一只烟，“阿白介绍我过来的。说峰哥最近遇上点难事，我可以帮上点忙。”
“绿毛？”黄海峰接过绿毛的烟，看了他一眼，身子撑着门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你还带了人来？”
绿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戴着墨镜口罩的江暮染，讪笑一声，说道，“峰哥，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小弟就是一跑腿的。再说了，您那么大笔债，还砸了别人的场子，我也给您担待不下来不是？所以，这是我特地给您找的帮手，只要您点头，您的问题就是分分钟的事。”
分分钟的事？
黄海峰到底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又是干黄牛出身，绿毛这种夸张的吹嘘他听得多了，不由冷笑，“白云跟我干过我才信他。没想到给我介绍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哎，你怎么说话的？阿白也是我兄弟，我也是相信他的话才来找你的。”绿毛没想到才两三句话黄海峰就这么不耐烦。可现在他什么处境他自己不清楚吗？还敢这么狂？
“快走快走！”黄海峰不耐烦地赶人。他如今躲到这个破烂的出租屋里，本就是为了避人耳目。现在绿毛找上门来，说话做事又给人如此飘的感觉，他生怕把仇家给他招惹上门。
绿毛赶紧一巴掌撑住他的门，“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是我帮你的忙！有你这么赶上门帮忙的人吗？”
黄海峰气得要死，像这种出租屋，彼此之间本就隔得近，房子又不隔音，因为他们的争吵已经有不少人从窗户上伸出头来看了。
“绿毛。”江暮染轻斥一声。至少在不惹人关注这件事上，她和黄海峰保持一致。
然后她上前一步，凑近头，摘了墨镜，说道，“峰哥是吧？认识我吗？”
黄海峰直接愣住。
怎么会不认识！
江暮染啊！这个这段时间火得无与伦比，沾上一点点消息就疯狂霸占热搜还几乎很少人被人骂的江暮染啊！
他们黄牛圈子里都在说，这个江暮染就是不怎么接商演，不然卖她的票，绝对大赚一笔！够好长一段时间不开张。
当然，也正是因为江暮染活动少，行踪成迷，黄牛圈子里又发现一个赚钱的法子：深扒江暮染的个人行踪。然后高价卖给一些代拍或者私生粉。这简直比倒票更加一本万利。
黄海峰也想过去扒江暮染的私人行踪，他在圈子里人脉广，只要费点心思，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难就难在他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像个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跟踪江暮染？
“进来吧。”黄海峰神情怪异地给江暮染和绿毛让了路。
他现在整个人脑子都是木的。他不是没见过明星，也不是没见过大牌或者流量明星。可这却是第一次有明星找上门来。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个资深黄牛吗？明星和黄牛能有什么话好说？
“听绿
毛说，峰哥欠了一千万的赌债？”进了屋，江暮染把口罩也一并摘下，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黄海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说道，“没错。跟人家赌博，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千万。现在还不出来，只好到处躲债。”
黄海峰早年间带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聪明，脑子快，很快就摸清了黄牛的门道，赚钱飞快。
但钱来得太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花，就开始去赌钱，先是在小圈子里打打牌，再然后被拉进了地下赌场。十赌九输，结果欠了500万，到还不起的地步，就躲到汕首一个酒店自杀了。
人情往来，黄海峰也跟着小赌过几次，但因为小伙子自杀的事对他影响颇大，他一直告诉自己别去沾赌这个东西。但前段时间和老婆离了婚，孩子被判跟了老婆，一时打击太大，他居然迷上了赌博。
家底掏空，倒欠赌场的高利贷。黄海峰自己回想起赌博的那段日子，都觉得跟着了魔似的，简直是个疯子！
“你不知道赌博这个东西害人害己？”绿毛痛心疾首说道。
他之前因为跟江暮染在地下赌场短短一两个小时赢万，也觉得赌博这玩意有意思，来钱快。但自从上次害得江暮染在学校门口被人威胁后，便痛恨起赌博来。
“现在知道也晚了。”黄海峰布满血丝的眼浑浊不堪，放空地盯着天花板，“那群人还去骚扰过我老婆孩子，要不是我是在欠钱之前离的婚，怕是老婆孩子也难过。”
“我听说，你干黄牛也很多年了？是个资深黄牛。”江暮染适时转移话题。
黄海峰回神，点头道，“没错。黄牛也分很多种，有做医院的、做车站的、做商场购物的、网上购物的……还有就是我们这种做娱乐圈明星的。我属于最早那一波做娱乐圈的票贩。”
黄海峰倒是没有美化他的职业，直接了当说票贩，令人一听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