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颜明川接手荣安的事务以来,安志在家养病,安远一时没了去处。
颜明川也没选择带着他去荣安,他只要快刀斩乱麻罢了,一人号令全堂下,带着安远反而有诸多不便。
荣安在他的计划里是要转型的,本着打算让他先打点基础,颜明川特意让安远去了盛景学习管理业务。
他的性子本来就坐不住,大学才毕业一年,心还没收回来呢,跟着安志学习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但颜明川知道这点,特意安排了人监管他每天的工作。
年前一个月,正是盛景示弱的时候,安远还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管着的只不过是个小单子,在当时以几大合作商优先的原则下,本应该早早断了资金来源。
只是颜明川特意关照了这一块,在整个公司一半的人都接近停工的状态下,只有安远每天还会苦逼的出去跑业务。
就是不让他闲下来。
有时候,安远都怀疑,自己这个姐夫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虽说是小单子,但他没什么基础,处理完当日的工作,基本上一天都结束了。
老妈管得很严,要回家吃晚饭,连点消遣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捱到过年,那宝贵的几天假期里,安远基本都是吃完饭就躺在床上睡大觉,无他,实在是太累了。
身累,心更累。
闭上眼睛,那些项目的流程和数字都在眼前闪烁着,搅得他觉都睡不好,不过确实是学到了些东西,从这一点上来说也不错。
空下脑袋,他会想起最近从朋友那里听到的风言风语,最近这些话在荣安简直每个人都知道了。
“盛景顶不住明辉的攻势,为了搞钱,颜明川才到荣安来的。”
“或许安志的病就是颜明川搞得鬼,就是想让荣安的权利出现真空,这样他才好插手。”
“颜明川让荣安涉足贸易行业就是想一点一点吃掉荣安,来救回盛景。”
“谁知道他带过来的人都怀着什么心思,这么大张旗鼓的动用账上的钱。”
.......
很多杂七杂八的话,都不知道出自谁的口,反正吹得到处都是,想不听到都难。
在盛景学习,安远自然也知道现在的状况,每天进门和出门都得从一大票哭闹着的人群中挤进挤出。
都是来讨钱的。
每次下班安远都有一种错觉:明天可能不用再去上班了。
但隔一些时间,颜明川就会抽出空闲来,来问问他干的怎么样。
他姐夫那张年轻秀气的脸上,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顾城就差多了,每次见到都是一副苦瓜脸。
盛景的最后一口气,是那么的漫长。
安远便也决定,不去理睬这些话,这些年他也见到姐姐一家和睦,颜明川也没那么多鬼心思,夕月也挺招人喜欢的,和和美美的,多好!
安志的病他作为儿子还不知道吗?就是个感冒引起的并发症,那感冒还是当天带着自己一起出门时穿少了衣服.....
扪心自问,颜明川这些年对安家人还是很不错的,没有能挑错的地方,尽心尽力,管他那么多干嘛,自家人过得好就行了。
...
只是,当年后开始上班时,安远就有些看不懂局势的变化了,已经是奄奄一息,到处都在漏口子的盛景忽然暴起杀了明辉一个回马枪,那大手笔,纵使安远跟着父亲见过世面都要咂舌。
门口拥挤的人群在一夜之间全部散去,就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地上连份讨说法的传单都没留下,干干净净。
气氛原本低迷的公司里,大家现在都干劲十足,资金尽皆到位,充裕的很,大起大落和两个月的工资让员工们的肾上腺素都被激发出来,年前受足了委屈的盛景员工们,对着明辉虎视眈眈...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安远目瞪口呆的见证了一个公司真正意义上的崩溃。
快,实在是太快了,复工的时候,外面广场上那株垂柳都只是有着斑斑点点的绿,到明辉倒下的时候,那叶片还没完全长出来呢。
他再一次见证了颜明川的能力有多恐怖,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他用的只是最简单的办法,足够的钱,用最粗暴的方法聚集起全力的一击,但也是最有效的。
钱是商场的本质,但怎么弄钱,靠的是商人的本事。
敲敲自己的脑袋,安远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姐夫的操作了。
只是有一个坏处,他本来是有双休的,现在盛景全力运转,正是开季的时候,大小订单像雪片般飞来,因为之前干的不错,颜明川又特意给他多派了份单子,美名其曰:“能者多劳。”
安远就算再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接下,原因有点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