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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四权定一衡 (2 / 2)

“为什么有了玉,圣母娘娘就会听到我们的愿望?这玉是圣母娘娘的亲戚还是朋友?”

“因为玉是有魂的。”说到这儿,邓玉匠神往地笑了起来,“有玉魂在,神仙就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爹爹,玉有魂,那玉有名字吗?”

“虎子给它起一个吧?”

2 四权定一衡 (第22页)

“起个名字?唔……”虎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江花玉是青色的,就叫你青哥儿吧!”

过了一会儿,虎子跑进里屋,搬了一只椅子来,爬上去坐好,伸着脑袋,鼓着腮帮子往那铁盘上轻轻吹气。

邓玉匠有些诧异:“虎子,你这是干什么?”

虎子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邓玉匠:“爹爹,您说玉有魂,可是这玉被您用解玉砂磨,它会不会疼啊?”

“你这么想?”

“玉又不会说话,疼了也没人知道。青哥儿,你疼不疼?虎子给你吹一吹,就像娘对虎子一样,这样就不疼了。”

邓玉匠看着单纯的儿子,笑了笑,也不制止。

铁盘转动着,邓玉匠一次又一次地从水中捞起解玉砂,一碾一琢,祈祷和心愿都付与了这方碧青的江花玉。虎子坐在旁边,就像关心一个朋友一样,轻轻吹着解玉砂下的磨痕。

青哥儿,你疼不疼?

舍身崖下,玉鼎终于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杨戬身上的盗汗还没有干。玉鼎扶他坐起来,替他擦拭着汗水。伸出胳膊揽起他的肩——脱去了铠甲和法袍,才知道那曾经担山的肩膀,也没有那么宽阔。

三千年前那个炽烈的白昼,瑶姬拚着一死元神遁出,替他托举了一小会儿巨石,那是最后一次有人分担他的责、他的痛、他的累。从此以后,他一个人担山赶日,一个人迎战千军。治理弱水,封神之战,虽然有人与他同行,可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负责任、他在拿主意、他在庇护别人。一生坎坷,能为他遮挡风雨的寥寥无几,能与他比肩而立的略无一人。就算是自己这个师父,又何曾真正庇护过他呢?

他能做的,只有指一条路。上次他指的路,利在三界众生,害在杨戬一身。这次他指的路,又会怎样呢?

其实玉鼎也没有把握。

他没有把握的不是三界,而是杨戬。

杨戬看到他,淡淡一笑:“师父想必是有主意了?”

玉鼎点了点头,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了一架天平,四只秤锤。他把天平安放在地上,一边两只秤锤,分别挂在天平的两臂。右边的秤锤靠近外侧,左边的秤锤靠近内侧,天平向右|倾斜。

“徒弟,你看这个天平,就好比三界的人心。右边代表权威、精英、法度、保守,左边代表平民、大众、道德、变革。”玉鼎指着四个秤锤解释道,“人心各异,倾向不同。在此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天平都是倾向于右边的,特别是在天庭为官的这些人,积习难改,他们的心都在右边,所以玉帝都胡作非为到那份上了,众仙还是少有反抗。”

“而你做的是什么呢?”玉鼎把左边的秤锤推向外侧,右边的秤锤推向内侧,天平向左翻倒,“你把左边的人往对立面狠狠推了一把,又分化瓦解了右边的人心,甚至把一些人从右边推到了左边。你看,天平翻了,这就是瑶池一战和劈山救母。”

“王母娘娘现在要做的又是什么呢?”玉鼎把左边的秤锤推向外侧,把右边的秤锤推到最外,天平向右翻倒,“物极必反,她想把右边的秤锤拉回来。”

“但是大众尝过一次甜头,就不会任由权威永远权威下去了。”玉鼎把左边的秤锤也推向最外侧,“你看,现在这些秤锤就在两端,只要有一点小小的扰动——”玉鼎在天平的左端轻轻一敲,天平向左翻倒,再在右端一敲,天平再次向右翻倒,“这个天平就会倾覆。三界将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引发大的动荡。”

“但是,如果扰动发生在这里,至多让天平不稳定一会儿,却不会引发倾覆。”玉鼎把天平扶稳,轻轻敲了敲两臂的内侧,天平只是摇晃了一阵,又恢复了稳定,“为什么扰动不能发生在这里呢?因为这四只秤锤都在极端——你看,人心都已经极端了,所以他们对任何一件小事的反应都不可能不极端。”

“怎样让扰动尽可能发生在内侧?把人心拉回内侧来。”玉鼎从两边各分出一只秤锤来,移将内侧,“三界现在最需要的,还是一个‘和’字。不论在左边还是在右边,只要大多数人都选择温和而不是激进,三界就不会陷入动荡。”

四只秤锤,安定了一只天平。

“师父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是要把两头的人都往中间拉。”

玉鼎点了点头:“权威与平民,精英与大众,法度与道德,保守与变革,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彼此制约,彼此转换,相克共生。”

“还是师父想得周全。”

“三首蛟说你也想到了一个主意,跟师父说说吧。”

“空穴来风,有术无道,不说也罢。”

“你说!想了这么久,不说多可惜!”

“佛门有一句话,你永远无法做到不要想起一个乾闼婆。”杨戬轻叹一声,既然庸众没有理智,那就只得如此了,“否定框架就是唤起框架,重复概念就是强化概念。表达诉求没有错,但是表达诉求也得有个框架,一个不需要理智、只要唤起就会起作用的框架。就像靠水吃水的人,系惯了船上的缆绳,拉板车的绳子也会用缆绳的系法。编织一张概念之网,把表达诉求的‘度’织进去,只要你用了我的概念,就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强化这张概念之网。遵从这个‘度’,也可以变成不需要理智就能完成的事。”

“太精辟了!秤锤挂在内侧还是外侧,区别就在于一个‘度’!”玉鼎从发髻里取下笔来,从袖子里取出纸,记录了这几句话。

“师父,右边我倒是想好了。权威不等同于集权,法度不等同于王言,保守不等同于走回头路,只要分清了这些概念,让众仙不至于支持君权膨胀即可。至于谁能做这件事,您可以回玉虚宫找师祖和广成师伯。可是左边……我实实不知道该怎么区分他们的概念。再说,这里面还牵扯到佛门,那可是玩概念的行家了,能任由你对他们的‘芸芸众生’说三道四吗?”

“佛门内部也有温和一派,比如观音菩萨,地藏王菩萨,还有旃檀功德佛。”

“旃檀功德佛温和,也没拦住斗战胜佛打上天庭。观音菩萨温和,还是听从法旨来‘解围’了。佛门内部虽然并非铁板一块,但对外的姿态总要保持一致。我们还没有把握分化他们,怎么能把左边这一半的人心全都交给他们?再说,您看佛门现在,有适可而止的意思吗?听说地府分权也推行不下去,已经有人在聚众大闹了——庸众的甜头他们还没吃够呢!”

“说的也是……不过这个可以先记下,说不定以后有用。”玉鼎背着手,踱着步子,冥思苦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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