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一张面具赌输赢（9） (第11页)
向念天的瞳孔瞪得很大，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神情阴沉得骇人。
苏访琴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语气也比平时冷了几度：“你都听到了？”
他没有应声，仍然用恐怖的模样对着她。
“既然听到了，就将你的愤怒发泄出来，关于公司，关于一切。”
果不其然，受到这句话的刺激，向念天一拳砸在栏杆上，每个字都是被吼出来的，“为什么要打击向氏？！你们的猎物应该是慕氏！”
“向氏就如无头苍蝇，只知道跟着乱转，结果还跟错了人。”临近中午的日光越发毒辣，晒得人喘不过气来，却完全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对峙。
携带热气的风划过向念天的脸庞，透出一丝恼恨，“尽管如此，向氏也只是进行正常的商业合作，慕氏跟你的争斗我们从来没有插手过，而且业务冲突在所难免，你这个理由未免太过冠冕堂皇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向氏选择合伙人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今后会发生的一切，慕氏所在的商业漩涡，难道向氏能够脱身保全吗？”
“那你的矛头不能对得准一点吗？我们从未在明面上与你产生争执，你要攻一座城池，难道不应该顾及临近的城镇吗？”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要做的，是锻炼自己躲避矛头，不被矛头误伤的能力，而不是在这里无力地吼叫。”
一番话说得向念天哑口无言，纵使他有满腔怒火，却也无法喊出来，苏访琴的道理竟然准确得可怕，这就是那位厉害的女总裁吗？怪不得，真是强大到让人害怕。
他霎时感到全身无力，身体朝一侧倾斜，脚下踉跄，从阴沉换向黯然的神情上扯出一声笑，就像开败的花儿最终面临凋谢，那种无力改变，那种无可奈何。
他猛地转身离开，像逃兵一样，每迈一步仿若踩进泥潭里，必须费尽气力才能把脚拔出来，继续迈下一步，在踩、拔、迈的不停转换之间，他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双脚开始不由自主地奔跑，在炎炎烈日下。
汗水顺着发丝滑落，沿着每一寸肌理与他一起奔跑，嘴唇快节奏地张张合合，呼出的气体都在诉说着浓浓的挫败感。平生第一次，被人教训得体无完肤，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那个女子，“苏访琴……”
日头越来越毒，苏访琴慢悠悠地行走在路边的绿荫里，顺手捡两个塑料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高桥上向念天临走时的表情，她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那种表情。
以前看到的，都是谄媚、愤怒、恨意、绝望，从没有人露出过如他一般的表情。期盼过最美的花季，却发现所谓的最美不过一叶扁舟。
她兀地止住步伐，那种被实力碾压后的情绪，不是自暴自弃，不是绝望，而是如雨后春笋萌发的斗志，像火一样熊熊烧。
她仰起头，任斑驳光线影布整个面庞，唇角漾出的笑意，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