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房前,晏长澜说道:“叶兄夜间若有所需,摇晃房中铜铃即可。”
叶殊点一点头:“晏兄好眠。”
晏长澜洒脱道:“明日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
叶殊进入房中,一夜仍是打坐修炼。
待次日天明时,他方睁开眼。
门前有婢子送来洗漱之物,叶殊惯于被人侍奉,自很从容,而后他走出门去,便见到晏长澜在那院中练武,其额上细汗微微,显然已练了一些时候。
叶殊不由暗赞:果然勤奋,难怪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武艺,断不是仅仅资质不凡之故。
于是叶殊立在那处,静待晏长澜练完。
晏长澜收手后,回头看见叶殊,笑道:“叶兄起得可早。”
叶殊道:“不及晏兄多矣。”
晏长澜摆摆手:“自幼如此,早已习惯,不值一提。”
之后,晏长澜请叶殊去他房间小坐:“此间风大,到我屋里用早膳。”
叶殊道:“也好。”
两人便入了晏长澜的房内。
到底是少城主,虽房中摆设也颇简洁,可但凡有的,总是有些底蕴。房间颇大,分里外间,里间为入寝之地,外间类于房。
叶殊静静打量这房间,目光倏然落在架的一层上。
晏长澜留意到叶殊视线,也看过去,便瞧见那处有几个玉瓶,每一个大约拇指长,分为七色,各不相同。那些玉瓶不知是何人送来,品质寻常,胜在小巧精致,颇有意趣,他方才留在架之上,点缀一二。
如今看来,叶兄似是喜爱?
晏长澜心念微动,走过去将那几个玉瓶取下来,送到叶殊手里:“不过是些小玩意,叶兄若是喜爱,便拿回去玩罢。”
叶殊顿了顿,坦然接过:“这些瓶儿的确有用,我便不同晏兄客套。待我回去后,也送个小玩意儿给晏兄赏玩。”
晏长澜笑道:“叶兄不必……”
叶殊却说:“礼尚往来,方为友人相处之道,只是我拿出的那物恐怕粗糙了些,到时还望晏兄莫要嫌弃才是。”
晏长澜听叶殊如此说,竟带了几分期待:“那我便等着叶兄的‘小玩意儿’了。”
而后,婢子送早膳进来,两人一起用了。晏长澜又带着叶殊在附近走了走,才在叶殊的推辞之下,送他离开。
叶殊对他说道:“早则数日,迟则十数日,我便将那物送来给你。”
晏长澜心情愉悦,禁不住笑应道:“好。”
分别后,叶殊回到山中,将那些玉瓶收入了混元珠内。
当晚,那混沌水落下时,他及时将其中白色的那只玉瓶移动到竹筒里,便正好将混沌水接住了,化为一颗滚珠般的水滴。
正如叶殊所知,混沌水在玉瓶里就如在那竹筒里一般妥善保存,毫无差池……
叶殊对这玉瓶便很满意。
略估算,这一个玉瓶里大约能盛放三十滴混沌水,一套七只玉瓶,就能有两百余滴,于他如今而言,足够用了。
这些时日以来,他每日服用半滴混沌水,剩下半滴兑过后浇灌田地,实则田地已无须浇灌,大叶青菜还未吃完,而草药也都长成,浇灌越多,年份越是长久,反不好出手了。
诚然叶殊修炼也需要一些药材,但在这凡人地界所能得者,也不过是人参灵芝乌等物,偏偏这些药材除非炼制成丸药吞服,否则对他的好处还不及那半滴混沌水,实乃鸡肋。
这玉瓶来得恰到好处,可为他将用不上的混沌水存放起来了。
其中立于最前方的老道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你叶家已损失这般多的族人,莫非还要负隅顽抗,不肯接受老夫的好意么?”
另外诸多修士俱是高高在上,眼含轻蔑,直将那些伤兵残将看做蝼蚁一般。
“不过就剩几个孤鬼苟延残喘,难道还以为能逃了不成?”
“混元珠何其珍贵,非是你区区一个叶家所能占据,还不交出来!”
“天地灵物,由能者据之,你叶家欲要独享,何其自私!”
一声声满含贪婪的言语,在四面八方回荡。
而那护罩中之人,却无一个露出怯弱神色,更莫说求饶。他们只瞧着这些居高临下的修士,眼里尽是厌恶。
那老道复又开口:“以贫道之名担保,若是你叶家肯交出混元珠,便放过你叶家余下众人,留下叶家血脉香火,如何?世家传承不易,你等可要为家族多多着想才是啊……”
听到这番话后,在那叶家众人里,终是有人出声了:“哈哈哈!真是笑话!你这老贼哄骗我叶家家主与一众长老前往伏魔,却叫他们全军覆没,转脸又带来众多贼人图谋我叶家宝物,这般低劣卑鄙,说话同放屁一般,那等臭名,还敢担保?谁听你的屁话?谁信你的担保!”
话音一落,叶家众人哈哈大笑:
“我叶家之人绝不苟且偷生!”
“要杀便杀!谁怕谁是龟蛋!”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比魔道更不如,我叶家羞与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