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浮华过尽辨姻缘（） (第12页)
我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视节目，镜框被置在一旁，却还觑着眼睛想要看清，闪电在黑色的天幕上再次一瞬即逝之时，老歌不期然从电视里冒出，舒缓而熟悉的旋律打着旋儿淌进我的耳朵，慰藉了一个人的孤单。
恰时铃声响起，与电视的声音重叠，我将手机反过来放到茶几上，枕着沙发背悄悄地闭上眼睛，窗外的雨仍滴滴答答，老歌也在和音，滴滴，答答。
今日的大学演讲，早上一场，下午一场，使我身心俱疲，以致睡意渐浓，而大脑依然保持活跃，没来由地回到了很久很久的过去。
花白色的头发映在午后的阳光中，一丝一毫都能看得分明，老人躺在摇椅上，轻轻哼着一首旁人听不懂的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甚至眼角还攒着笑。
她曾用明快的音调说：“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它有很重要的意义。”
歌曲很偏僻，找一首完整版很困难，老人索性自己录了一盘磁带，日日配着哼，就在跟了她半辈子的摇椅上哼，偶尔也在亲手种的老梧桐下哼，一直哼进棺材里。
“轰隆dash;dash;”
我被雷声惊醒，一边搓着脸，一边胡乱摸索眼镜，从沙发的夹缝中勉强够出，我将其撑在鼻梁上，眨了眨眼，继而取下在衣摆上擦了擦，重新戴上。
手机仅存的电量已经耗尽，无法开机，我叹气，稍微用了力把它扔回茶几，转而去看电视上播放的少儿频道，几个动画人物有说有笑，在稚嫩的年纪演绎稚嫩的梦想，不知不觉中，我也跟着上扬嘴角。
“你朋友不在。”她的声音，青涩，沙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浮华过尽辨姻缘（） (第22页)
“嗯，临时有事。”我回答。
她没再细问，盯着电视，黑白相间的面具上倒映着动画人物的身影。
我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说：“面具很合适。”
她的视线没有移动，嘴唇却抿成一线。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饥饿声，我才记起今天因为赶时间，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于是脚下拖着鞋，摩擦着地面走进厨房，四处扫视了一番，然后用冰箱里的简单食材炒了两盘菜。
女孩坐在餐桌左面，两手规矩地叠放在腿上，我将粥摆到合适的距离，在右面坐下，动筷之前，我问：“会洗碗吗？”
她点点头。
“那吃饭吧。”
她看着我，拿筷子的动作有些笨拙，夹菜的样子也略显生疏，在我眼里，她仿佛是在学习，学习我的一举一动，但很快她就如常人一般，投向我的眼神也收回大半，我低下头，咽下一口粥，以及将将要问出的话。
饭后，我借口休息早早离开，在墙的另一面听着厨房的动静，水流很缓，没有过多的杂音。或许是想多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直到盘子碎裂声传出。
我倚着门框，倾身去瞧，小小的身影被肥大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费力露出的双手正一点一点捡拾地上的碎渣，及肩的短发沿着面具垂下，零零散散。
“你开口，我会教你，为什么要承下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她的动作变得迟钝，却不曾停下，沙哑的字眼坚定有力：“我不想成为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