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点掰开她抓住他衣袖的手指,完不看她,在她满怀愤怒叫他去死以后,他一脸惨痛,还是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她不理会任何人的问话,对着高茹冰也只是摇头不语,不去食堂,不去上课,隔一会就摸向放在枕边的手机,反复拨打那个号码,然而他只接听了一次,声音疲惫地说:“楠楠,忘了我吧,别再打电话了。”不等她说什么就挂断了,然后再也不接她的电话。
只有在对好友讲出来后,她才意识到,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的确是无可挽回了。她再度伸手,拿起手机关上,决定停止毫无意义的努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走进来,只当是同寝室同学回来,并没有在意,可是来人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床边,她大骇,睁开眼睛一看,是唐凌林。
唐凌林曾是这所学校的风云人物,担任过学生会主席,校辩论队的主辩,代表学校参加一个规模不小的辩论比赛并得了奖,言辞犀利、思维缜密得让所有人生畏。谢楠只与她同学过一年,却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曾和项新阳在校内散步时遇到过唐凌林,除了觉得这位学姐与项新阳打招呼很冷淡、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凌厉外,并没有任何直接交谈。此时她穿着清爽合体的灰蓝色套装,带点怜悯地看着她。
谢楠差点问她有什么事,口一张,才猛然将项新阳说的要与之结婚的那个人和她联系起来,顿时脸色惨白。
“起来洗个脸吧,现在的样子可真说不上好看。”唐凌林和颜悦色地说。
当然,她连续几天都只是勉强自己草草梳洗,然后躺回床上发呆,或者在黑暗中流泪,没有任何照镜子的心情,也自知很狼狈了。她提不起情绪,更调动不起面对情敌的愤怒,只说:“走吧,我不想跟说什么。”
唐凌林没有走,反而换个姿势,坐得稳稳的:“恐怕有些话我必须跟讲清楚,其实这也是为好。”
她不管谢楠合上眼睛不理睬,有条不紊地说着:“我和项新阳要结婚了,我希望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谢楠的手指紧紧绞缠到了一起。
“不要再给项新阳打电话,也不要再纠缠他了。如果了解他,就该知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缺乏决断,那样哀求他,只会让他更为难。如果真为他好,就应该安静地走开。”
谢楠紧紧咬住了嘴唇。
“能给项新阳什么,一段幼稚的爱而已。这会读大四,还可以继续活在象牙塔里。他不同,他有他的责任,不管是对他的家庭还是他的生活。如果他现在任性,以后会恨自己,也会恨。”
这些锋利如刀的话一下下从谢楠耳边刮过,她无反应。最能伤害她的那个人已经和她告别了,没留任何余地。对她而言,唐凌林只是路人,再怎么狠厉,也没法将她从然麻木的状态中唤醒。
“这个样子,对人对己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如振作起来,我可以……”
“够了。”上完课的高茹冰回来了,“要和项新阳结婚是们两人的事,谢楠与项新阳分手是他们两人的事,管好自己的事,不要随便插手别人的事,就是对大家都有好处了。”
那一刻,最佳辩手似乎被高茹冰的气势震慑住了,一同进来的一个低一届的学妹没见识过唐凌林的威风,也帮腔道:“有没搞错呀,我头次见第三者找上门来讲数的,什么世道。”
唐凌林马上恢复了镇定,徐徐起身,冷冷扫她们一眼:“我与项新阳已经订婚,现在谁还要出现在我们之间,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那个学妹一时哑然,高茹冰正要说话,唐凌林转向了她:“们以为这样就是讲义气,就是真的帮她吗?不过是由得她尽情沉溺在自怜自伤里,把大好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纠缠上面,白白闹笑话。”
“我不会再打项新阳的电话,也不会再去找他了。”躺在床上的谢楠声音平平地说道,“要的就是这个,对不对?至于我把我的时间花在哪,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不用劳烦特意来给我做励志讲演。请走吧。”
现在唐凌林居然再度找上了她,指控仍然是她与项新阳纠缠不清。她不再是那个在变故突然来临时手足无措、只会躺在床上掉眼泪的21岁女孩子了,可她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如此莫须有的罪名。
也不知坐了多久,通往院子的落地玻璃门传来几下敲击声,她惊得跳了起来,才回过神来。她才拉开玻璃门,于穆成就闯了进来,一把抱住她,咬着牙说:“这别扭的女人,回来了也忍着不上去,非要我过来抓才……”
谢楠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嘴,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于穆成被她冰冷的嘴唇吓了一跳,一边回吻她一边说:“很冷吗?手也这么冰。上我那里去吧,我给准备了晚餐。”
谢楠点头,居然毫无平时的别扭,拿了自己的包,正要出门。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她连忙跑去拿起来接听。
“楠楠,我给他打电话,他关了机。发了短信,他才给我回了电话,放心,他说不会再让唐凌林来烦了。”
“谢谢,冰冰。”她还想说下去,于穆成从背后抱住她,吻住她的另一只耳朵,她勉强忍住一声惊呼,“我回头再跟打电话。”
她挣开他,一声不响随着他走。外面已经是暮色沉沉,正值假期,小区十分安静,两人出了她住的郁金香苑,向后面走进于穆成住的海棠苑。上了四楼,于穆成拿钥匙开门,随手将钥匙扔在玄关上,回身将谢楠搂进门,一手关上门,同时重重吻上了她。
谢楠手里的皮包、围巾通通掉到地上,她抗拒不了向她压迫过来的力量,踉跄退了一步,后背抵到门上。她退的同时他跟进,灼热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呼吸里,她情不自禁张开嘴,迎接他的攻占,只觉得一阵眩晕席卷而来,意识模糊间,于穆成将她的羽绒服脱下来,她配合地抽出手,让羽绒服掉到地上,重新抱住他。任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项上,她轻轻喘息着头,头向后仰靠到入户门上,一瞬间有些惊恐,仿佛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可是没容她退缩,于穆成重新吻住她的嘴唇,这次他放慢了节奏,极尽温柔地吸吮舔噬,把她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夺走了。
于穆成抱起她,直接走进楼下主卧,把她放到床上,两人再度交缠到一起,他的嘴唇灼热地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游移,他轻轻啃咬着让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当他进入时,她的手指紧紧攀住他的肩头,两人同时发出喘息,他带着满足,她带着微微的痛。她紧紧闭上双眼,咬牙将手指掐进他背上紧实的肌肉里。
他留意到她紧张的神情和有些僵直的身体,努力用吻安抚着她,让她放松下来,但同时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终于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在她带着哭音的尖叫声中爆发了。
室内恢复宁静,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背,她正蜷缩着身子躺在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一动不动。他附到她耳边轻声问:“是不是弄疼了。”
她不吭声,不习惯和人讨论这个问题。疼吗?也许有一点。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但离她的上一次,确实有长长的七年时间了。她已经不适应这样的热情,但她得承认,于穆成是个体贴而有经验的男人,完知道怎样让她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并随着他的深入起反应。
更重要的是,她在他的热情里忘记了刚才在楼下接到i那通电话时的紧张与难堪,那样如恶梦般纠缠不去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