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屋里除了傅景麟与阿滢,还有站在一旁挽剑跟留影,
即便樱谷不怎么爱跟傅景麟的同桌膳,可这时,她也坐在一旁。
要说这屋里最为心软的人,只有阿滢了,
可如今她不开口,似听不着托娅的求救,淡然接过傅景麟递过来的碗,
旁边樱谷给她夹了一筷子的小蔬菜,还有她们从蜀州所带来的酸菜,以及外邦特酱牛肉,
这一桌子饭菜有荤有素,可以说属于中原风俗的饭食了,在外邦之处很难见的。
如今动手做饭的挽剑跟留影,偶尔樱谷会去帮忙,
可阿滢说她多了,她便也渐渐地放手起来,在一旁指导挽剑跟留影,
这两人从暗卫里出来的,切菜可都大小均匀的,摆放的也好看,瞧着都很有食欲。
跪在地上的托娅,瞧着一屋子人没人开口,她便用膝盖跪着走了两步路,到阿滢的跟前来,
可这时不知怎么的心里是有声音在告诉她,不能伸手去碰眼前这位夫人,
但凡她要碰了一下,只怕不用求了,转眼都会没了命。
“夫人,求求您,求求您跟大人说一说,我当真只城主送来伺候大人的,别无其他的心思,我、我原来的身份不过是卖唱女!”
托娅此刻心里万分的悔恨,若她晓得自己会落得没命的地步,
怎么也会先哄着城主再说,绝不会对这位大人有别的心思。
那位城主看着是个贪财有心计的,实际上是个虚荣又胆小的人,
习惯了点头哈腰,只有在她们这些毫无权势人的跟前卖弄自己的威风。
伺候城主顺着他的心思哄着就好,可这位傅大人……,她当真猜不准他如何心思,
就是一旁瞧着心底柔善的傅夫人,也不是她先前肯定那般,她也是心里有一块冷的。
然而阿滢低垂的眉眼,目不斜视地直接用着面前的饭食。
对于托娅的求饶,心里格外的平静,这样的事或许在她不晓得的地方,有人替她处理过许多次,她不晓得罢了,到了外邦身边的人少了些,这才到她跟前来。
她手无意识地搓戳着,碗里颗颗分明的米饭,
把平日里不怎么爱食用的青菜片,也喂到了嘴里。
一开始傅景麟跟樱谷两人,都没发觉得她不对劲,
等她淡然地吃了自己不喜欢的菜,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傅景麟给阿滢布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在托娅还想开口求的时,傅景麟看了一旁站着的挽剑,对方立即懂了是何意,直接捂着托娅的嘴往外拖了去。
可托娅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竟直接挣脱开来,
在过门槛的时候,手紧紧地抓住门槛,对屋里的傅景麟与阿滢说道。
“傅大人,傅大人,我、我从城主那里听了一件事,阿鲁科部落的人来找过他!”
在一旁耐心给阿滢布菜的傅景麟,在这时抬起眼睑,挽剑便直接松开拉着托娅的手,
即便托娅如今没人控制,她也不敢贸然再走到屋里来,直直地跪在门外,眼神眼巴巴地看着屋里。
“大人,这话我听着城主与城主夫人说起的,阿鲁科那处有城主夫人的娘家人,她有个兄弟在阿鲁科亲王手下共事,对方是写信给了夫人,所亲王派人恭贺得到王的器重。”
傅景麟又给阿滢添了小半碗的汤,放在阿滢的手边,
对于他的照顾,阿滢来者不拒,可阿滢与傅景麟都察觉到了她心绪变化,
她心里有一鼓作气,不知道怎么就气着了。
“挽剑,带她去后头的院子,”
傅景麟安排好,话音落下,阿滢刚喝了一口汤,便把勺子放下轻轻地放下,用手绢擦拭了嘴角,
她没开口,可因樱谷向来都晓得她那些个小脾性,起身来扶着她。
“前头巴哈他们送来了蚕麦根不如去看看?城主夫人送来的酿酒方子,我都收着的,等蚕麦根晒干一些,就能用来酿酒了,”
阿滢起身之后对樱谷点了点头,她动作不慌不忙,一手撑着自己的腰身,慢慢地往外走,
说她对傅景麟有气,可她未对傅景麟摆脸色,
不管傅景麟递过来的汤,或者布的菜,她全部都入了口的。
要说她对傅景麟没气,可从蛛丝马迹当中便能寻到,
就比如说,如今她起身便就没搭理傅景麟,一句话都不说,跟樱谷两人往外走。
等着阿滢从屋里走了出去,饭厅里再也无淡淡萦绕的香兰气息,
先前还面色有柔情的傅景麟,转眼间,面上像凝结成了一层冰霜。
跪在外头的托娅,她算有些小聪明,晓得先前求人时,求的是阿滢,而不是傅景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