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不知道,钟府的大姑娘敢在戡世子面前大呼小叫。小厮伸手帮忙拉开一侧帘笼,让钟云嫱和程立放等人进去。
钟云嫱眼睛看着正前方,走到戡世子面前,向他行礼。
他伸手,还没说出“不必行礼”,钟云嫱已经下跪行礼了。这是她第一次向戡世子行如此大的礼,她听程立放和赵城言的话,她要忍,她要利用他们。
“子昂,赶紧把兰芳扶起来。”
钟云嫱在程立放地搀扶下,站起来。
她手腕处的包扎太刺眼了,戡世子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城言看出来戡世子的窘迫,主动站出来解围,“戡世子,兰芳还未向父母行礼。”
“哦,对,兰芳,你——”
钟云嫱没等他把话说完,转身走向父亲所在的位置,跪在地上行礼,“兰芳向父母问好。”
钟介城跟他这个女儿太陌生了,父女见面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起来吧。”
他曾斥责过钟云嫱,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生气她一声不吭离家出走,还搅得整个临都鸡犬不宁。毕竟是父女一场,见钟云嫱消瘦很多,心里并不好过。
钟云嫱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地面,从未看父亲一眼。
“兰芳,终于见到你了。”姨娘起身,走过来,“兰芳,你这些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我和你父亲很想你,我们非常担心你。”
博总算是抓住了机会,“大姐姐,爹娘很想你,你到现在还不回家看看他们。你只知道在外面玩。”
不愧是姐弟,玲珑喜欢当众挖苦钟云嫱,博也喜欢。
猫哭耗子的戏码,钟云嫱不想再费劲陪他们演下去了,“谢谢姨娘关心”,说着就把姨娘挽在她胳膊上的手推开,“戡世子和几位大人都在,我哥目前情况不明朗,我们还是赶紧坐下来听听怎么说。”
在外面这些天,应该是吃些苦头了,比以前在家的时候会说话。
“嗯,你跟我来。”
“不用了,赵城言旁边还有个位置,我去那边坐。”
姨娘生气,钟云嫱当众让她下不来台,看来,倔脾气还是没改,她也不想惯着她,直接拽着她的手腕。
“啊——”钟云嫱尖叫一声,姨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她是演戏,并没有松手。
“我身上有伤。”
赵城言见姨娘还没松手,从位置上站起来,“兰芳受伤了,还没好,经不起您大力拉扯。”走到钟云嫱和姨娘两人中间,拿起钟云嫱的手腕,撩开看了一下,包扎处浸染了血。
姨娘这才往后退,“兰芳,你怎么受伤的?你看你,你也不跟我和你父亲讲。”
赵城言转身向戡世子提出,他要带着钟云嫱去换一下包扎。
钟介城心里发愁,不知道钟云嫱为什么会受伤?其他的几位大臣看到了平日里总想厘清朝堂的钟介城,居然连自己家里的琐碎事都处理不好。
几位大臣都是第一次见到钟云嫱,对她的印象也不好,搅得临都城几个月不安宁,将来找婆家也是一件麻烦事,高门大户怎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门?
有的大臣私心认为,送去漠北和亲倒是便宜了她。
还有大臣心里犯嘀咕,宗正寺少卿赵勋的儿子完全不避嫌,当众跟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有辱父亲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