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您知道南禹张家吗？”
南禹张家？付萱低眸沉思，回忆着自己接触到的所有信息。
她出生时，京都已然没有姓张的显贵，所以她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张家。但她曾经在某个史官的传记中读到过一些所谓“张家”的事迹。据说这个张家的最后一位掌门人据记载还是上一任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的品级虽然不及各位尚们，但其权力地位却仅次于宰相，可想而知这个张家确实显赫。但最后因为通敌叛国，落了个诛九族的下场，也算是风光到头了。
当时付萱阅览传记时，还想去了解这个御史大夫是如何通敌的，但史官并未记载详细，短短篇幅，便道尽张家覆灭的命运。
“你家主子与这张家有关？”付萱轻声问道。
环儿点点头，道：“姑娘是张家最后的血脉。”说着靠近付萱，付萱偏头过去听，“他是张大人的幺儿。”
付萱震惊，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张月茗要隐姓埋名，扮做女子，他这层身份被人知晓了去，必然是人头落地的结果。
“出事那年，姑娘也才5岁。他是庶出，不常外出见人，鲜有人关注到他，虽说是庶出，但张大人格外宠爱他，他也顽皮，经常偷跑出去，正巧那次跑丢了，捡了一条性命。
姑娘说他找回家时，张家已经是尸山血海，他再也没有家了。”环儿很平静地说着，但脸上却挂着泪痕。
付萱听着心情沉重，她想自己起码拥有了13年的和乐家庭，但张越铭他才5岁便失去了一切，这得多痛苦！
“后来姑娘被人捡了去，就是引到您来这里的那人，那人同他说，想要复仇，便要变强大，要助他登顶，到时那人会帮张家沉雪，就算不能为张家陈雪，他也能杀掉那些诬陷张家的小人。”
听着环儿的话，付萱看向里屋，暗想怪不得他愿意委身装作女人，那人果然很会开条件。无论是自己，还是张越铭，他们都失去了一切，复仇是他们活着的唯一动力。那人是懂得如何操控人心的，开出了令他们无法回绝的条件，且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奔赴。
“姑爷，姑娘他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开始时他是不能说，后来他是不敢说。您是没看到他那想说又害怕的样子，他是真怕说出来后你会远离他厌恶他。
他从来没有那样过。从他收养我那天起，他向来无所畏惧，但您出现后，他害怕的东西变多了。他怕见不到你，怕你受伤，怕你出事，怕你生气，怕你不理他，怕你厌恶他。”
环儿说着替张越铭委屈地哭了起来：“您不知道这五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似的，见到你时他仿佛才是活着的。
我都不敢想如果您不理他了，他以后该怎么办，或许会像这次这般，在执行任务时就去了！
可或许真的那样了，对他来说也是解脱，可是我不甘心啊，总想着主上他起码该体会过幸福，走了才没有遗憾。”环儿说到这，她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她越想越为张越铭悲伤。
付萱听着心中满是诧异，她不知道张越铭对自己的喜欢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了，而且这五年里他承受着无数的苦楚。
或许是心疼那个始终惦念着自己的人，她的眼眶控制不住地湿润起来，她拍了拍环儿颤抖的肩膀，克制道：“你先去休息吧。”
环儿抽泣着，最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交给付萱。
付萱接过那温热的册子，有些疑惑。
她轻轻翻开第一页，有些暗淡的光中映出一个名字——张越铭。
原来他叫张越铭啊！
如此算来，他也没骗自己，都是这般读，只是自己弄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