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京都。
玉香阁里,张越铭半梦半醒间,恍惚看到付萱朝他走来。
她一如当初的模样,眼神赤诚清澈,样子俏皮可爱。
张越铭想张开口同她说话,但死活开不了口,整个人被定在了床上,似生了根一般。
付萱轻快地来到床边,伏在床头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姐姐,这几年你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为什么不同我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萱儿了。”
付萱说着说着竟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让他心痛。
他想抬手去抚摸她的头,他想开口告诉她:“他想她,他喜欢她。”可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也始终开不了口。
突然,好似大门被人踢开了,嘭的一声巨响,张越铭斜视,看着一群黑衣人从门口闯进来,这无疑让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祸事,使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萱儿,快跑!”他张着嘴,但却出不来一丝声音,黑衣人团团围住了他和付萱。
但付萱好似察觉不到那群人似的,一直趴在他胸前哭。
张越铭奋力地抬手,张大嘴巴怒喊道:“萱儿,快跑!”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黑衣人一双双眼都在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嘲笑他,嘲笑他不自量力。
“张越铭,你以为把她藏起来,我们就找不见她了吗?”黑衣男说着上前便给付萱一脚,活生生将她踢飞至窗下,随后附身而上,单手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一刀贯穿了。
付萱还没来得挣扎,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被人丢下楼去了。她是那样的可怜!
“不要!”
一如五年前的绝望,张越铭撕心裂肺地怒喊着,惊地从床上坐起。
终于,从噩梦中挣脱了。
他看着自己颤抖地双手,心有余悸。
为什么在梦里,他都救不了她!
看着忽然叫着坐起身来的少主,环儿惊慌失措,赶忙去门外检查,看有没有人在门外偷听,见无人后才匆匆来到张越铭床边。
她赶忙上前检查,关切道:“您做噩梦了?”
张越铭还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
环儿急忙端来水,递给张越铭,小声道:“刚刚太危险了,您发出了本音。”
张越铭眉头一皱,接过了环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陷入了沉思。
这五年间,他从未梦见过付萱,她好像埋怨他似的,从不来他梦里,今天一来就如此吓唬他,让他害怕。
张越铭想着又喝了一口茶,将茶杯交于环儿,道:“我这年纪,照理也该找个婚配对象了,如有人问起来,你便含糊地说,或是我藏起来的情郎。”
总该想个合理的说法解释不合理的事情,才好相安无事。
环儿将茶杯拿下去后,又端来了一个药瓶。
近两年,为了让张月茗此人名声不减,他减少了弹琴起舞的时间,恰到好处地让那群男人想见又见不够的骚动,多出来的时间,他便去执行任务了。
这不,出去回来又受伤了。
“您这伤到了手臂,怕是一时半会儿弹不了琴了。”环儿一边给张越铭上药一边嘀咕道。
张越铭看着右臂血腥见骨的手臂,面无血色,自暴自弃道:“正好,我还不乐意再给他们弹了。”
环儿上好药,思考着张越铭的话,她不知道他说得只是丧气话,还是他真是如此考虑的。以往,他从未说过这种丧气话,她竟一时间看不透她的少主了。
张越铭看环儿微蹙的眉头,尽管他此刻很难受,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不开心的事?”
环儿摇头,倒没到不开心的程度,只是心里有很多疑问。
“那为何如此模样?”张越铭不信她没有心事。
环儿见少主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将药瓶放到一旁,俯身到他耳旁,小声道:“听闻那位爷真的要让您与人婚配,可是真的?所以您才如此沮丧?”
张越铭听着猛然咳嗽起来,肺都咳疼了。
这是哪来的谣言?
“你听谁说的?”
“上次去接应您时,和小五闲聊时,他笑呵着同我说的!”
小五是张越铭等人所在组织的一名暗卫,是管他那位爷的直系下属,如果没有那位爷的授意,小五怕是不敢说出这种话来?
这位爷真是好算计,让他做了这么多年女人,现在还真想让他去与人结婚生子啊?
他倒是想,可也得有那能力才行啊!
“姑娘,您该不会不知道吧?”环儿说着颇有大惊失色之态,她心瞬间揪到了一起。
如果是张越铭不乐意,被赶鸭子上架,还要去伺候那个男人,他如何能受得了!
张越铭本来就受着伤,听闻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白着脸,僵成了石像。
想让他去勾引朝廷命官,除非能让他见到付萱,否则,休想!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