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热情依旧高涨,欢呼的唱跳声此起彼伏。
我和九郎一前一后穿梭在人潮中,他的身影忽而消失,又忽然出现,好几次我差点被挤散在喧嚣中。
虽然满心都想求证花神医的身份,但此时跟着九郎却很想了解他的从前。
我加快脚步追赶上九郎,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他低头看一眼,并没有推开。
人潮里推推搡搡的时候他便松开我的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宽大的衣袍将我裹着,这一切的动作就像两个情侣谈恋爱的模样。
兴许是我和九郎郎才女貌,尤为登对吧,人群里到处都是羡慕的目光。
我一向对街上的玩意儿不感兴趣,走在街道看见那群捧着玩意儿咯咯发笑的少女时,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又看着她们对着身边的男子撒娇买东西,那种憨娇的模样煞是可爱迷人。
我和九郎还是有些板正了。
渐渐走过喧嚣的地段,我见路边的茶摊人还算少,便拉着九郎走过去。
一壶茶便是我们的谈话开始。
“九郎,我知道一种换脸术叫整容,所以你整过容?”这词语对男人问要是放在现代,多少要被打一顿。
“你如何得知?”九郎回问我
我撑着脸颊,笑道“因为我见多识广。”
九郎盯着我没有说话,目光幽深的投向我的眼,那眼神真是又冷又欲。
我连忙举着双手,求饶道“大哥,我是真的知道,不是听谁说,也不是跟谁学的,是真的一直都知道这个。”
九郎缓缓收回视线,淡道“刚刚成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等我求证之后兴许就明白了。”
九郎没再继续问,而我更加怀疑他的身份,以前我总是以为他是不是借尸还魂,导致我始终不敢找他求证,这么许久的疑问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我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道“九郎,你是不是魏王殿下?”
此话一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紧迫感,他反倒笑了一笑,让我摸不着头脑。
十年前,魏王殿下在狱中一杯毒酒自刎,后因为一个牢狱的看守偷偷换了酒,使得魏王殿下假死于狱中。
那位牢狱看守将魏王的身体换掉,连夜运出京凉城。经历了半月的长途跋涉,将魏王平安运到了川西漠城。
当时的漠城城主与太祖皇帝是至交,这片漠城曾是太祖皇帝帮王上打下来。那时漠城城主将太祖的孩子视为己出,见到魏王受伤,自然出手相助。
魏王在漠城改头换面,并换了身份,两年后重新回到京凉城,就在那天遇到了我。
原来那时候看见九郎时,脸上有刀疤,是做手术留下来的,现在刀疤好了,这脸也就成功了。
我轻笑着摇摇头,那时候还以为他毁容了,哪成想这是整容了。
其实说起欣乐楼,那就要提到赵叔,曾经的赵叔也是太祖的幼弟,因为身体不适而隐退皇室,从而消失在所有人面前,白手起家建造了那座欣乐楼。
而值得提的是,十郎就是魏王殿下的亲弟弟,他当初称病而亡,与赵叔一样消失在皇室。
皇室中人都知他是诈死,却也不敢真的做些什么,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用另外一个身份“逍遥法外”。
而以赵叔为派的便是许王,当今皇上曾经不曾觊觎皇位。太后却在背后为他招揽人才,养精蓄锐。并且暗中相助赵叔,不仅查清了当年太祖疑案的真相,还让九郎光明正大进入了朝堂。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当今太后一手促成,包括成王和宪王的死。
今夜一壶茶,街中万盏灯,九郎讲一生。
不过我了解的京凉城和他嘴里的京凉城分明就是两种样子。
原来我不在世界中心的时候,世界里的所有事情都与我看到的不同。
他从未说过这么多话,语调很慢,声音很轻,眼神散漫,喝茶时流露出的神情带着回忆。突然觉得他说的一切都只是本子里的故事而已。
风来时吹起那丝丝垂下的乌发挡住了他的眼,灯光洒在他的脸颊上,美得有几分惊心。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跟九郎近了几步,可刚走进客栈时,他突然露出警告的眼神,对我冷淡道“以后不许这么穿。”
我提着裙子摇头晃脑转了一圈,吐道“挺好看的呀!”
再抬头时,恍然见他略微慌乱的转身走上楼。
我莫名其妙楞楞眼,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早晨的漠城比晚上的漠城安静了不知道多少倍,大街上空空荡荡,唯见几人驾着车钻出烟尘中,应是赶着出城。
我站在窗口望着这片沙黄色的城,清晨的空气十分不好,漫天黄沙,阳光不现,眼前几栋建筑影影绰绰的出现。
街市上一片安宁,看久了总感觉浓雾里会钻出什么怪物似的,这对我来说多少有点害怕。
我赶紧裹着衣服钻进九郎的房间,此时他似乎没起床。
垂地的幕帘紧紧遮住床榻,里面没有声音,但有一盏微微闪跃的烛光,只是天已经大亮,烛光并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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