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男子总是一脸憨厚的笑容,孩子爬在身上怎么也不嫌烦躁,不免多留意了一下。
这男子长相深邃,脸颊上布满了风霜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睛像写满了故事,跟这种村子的人大不相同。
九郎注意到我的视线,坐在我身边小声说道“他以前是个士兵。”
我莫名其妙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脸都是刀剑留下来的疤痕,吃饭做事一板一眼,是特意训练过,再看看他的腿,硬生生被砍下的。”我目色微闪,再看向他时却有点敬佩。
用饭时我跟麦冬两人聊了起来,她很喜欢讲话,吃着饭也嘀嘀咕咕不停。
村长和夫人还不停提醒她注意仪态,但那男子却也不嫌烦,一脸温柔看着她。
九郎用饭姿态格外高雅,他们自是知道九郎是大家公子,只是自家女儿太过放肆,便一直给我们道歉。
其实我吃饭也很爱讲话,只不过跟着九郎他们久了,也养成此种态度。不过有麦冬带领着我,我也就没注意什么,也一直再与她讲话。
“麦冬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我很好奇的问道
“母亲说山中有一种花叫做麦冬,夏天开紫色的花瓣,秋天结出果实,冬天就会成熟变黑。可以活一年三季,所以母亲让我做那朵野花,寓意着我同谷物一样能给她们带来大丰收。”麦冬说话时眼里都含着晶亮的光,她相公一直静静地看着。
我有意无意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六年前。”
“看你的样子不过十几岁,怎么成亲这么早?”
“我二十好几了,我相公也快三十而立了。”
“听你母亲说是你们救的他?”
“嗯,我相公六年前从山崖上摔下来,被我爹砍柴时带回来的。”
我看了看他腿,小声问道“腿是摔坏的?”
“自然不是,他以前可是边陲的士兵,只是打仗被砍了腿。他将军将他送往东凉的途中扔下了他,还好被我爹救了,不然也不知能不能和他相遇。”麦冬说着相公时满脸的喜悦和骄傲。
这种爱情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我对他越来越敬佩,便笑着说了句“我在京凉城可是没见过这种爱情。”
“京凉城?你们也是京城之人吗?”麦冬放下碗筷惊讶的问道
“是呀,我们俩从东凉过来,要去沽江。”
“娘,平哥,他们是京凉城的耶!”
我笑了一下,又听见麦冬兴奋的说道“平哥,你快问问他们可知道荣泰街上你爹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小声对九郎问道“荣泰街在哪?”
九郎抬眼看看我,然后放下碗筷,擦擦嘴角,这才说道“欣乐街原名就叫荣泰街。”
啊!
“这位公子,看来你知道荣泰街,可否见过一家名为“杭记金饰”的铺子。”麦冬的相公直愣愣看着九郎
轰的一下,仿佛一个雷从头劈下来,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九郎转头看看我,自是没说话,我结结巴巴问了句“您可姓姚,单名一个平字?”
“对!”他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这么大的世界里姚家人双双被我遇见,冥冥之中我与他们有着讲不清的关系。
姚大哥发现我的异常,激动地问道“你认识我爹?”
我噎了一下,缓缓讲道“我我认识你爹。”
姚大哥激动的推着轮椅来到我面前,急急问道“请问我爹现在还好吗?儿不孝不能回家给他安度晚年,还让他等着我这个不孝子。”
“这······”我愣着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父亲的事情,转眼看看九郎,他也看了看我,这眼神有点深意。
麦冬站起来抱住他不停安慰道“找到就好,找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