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别傻了。再不跑,咱们都得埋在盐田里,那帮人不好惹,赶紧去松江府报官。”
“我就是官!”
“这是江苏地界,咱是浙江的盐官,说话不好使。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跑吧。”
镖师们常年走南闯北,阅历丰富。
原先的滩涂不敢走了,干脆冲上了大道,夺路而逃。
镖师这个职业,一般来说能不动武就不动武。
因为动武就会有伤亡,伤亡就需要抚恤,不划算。尽可能的以德服人,啊不是,是交朋友买路。
他们依仗着武艺不俗,手里又都有兵器,觉得走大道更容易脱身。
若是重走老路,大概率要交火。
作为镖师,这个思维是正确的!
……
众人一路疯狂逃窜,直到看见了一处怪模怪样的官署(炮楼),站岗的兵丁月匈前号服上写着“兵”。
两浙盐运司的旗帜,高高飘扬。
盐课大使终于松了一口气,官兵,自己人!
悠然的走上前,从怀里掏出腰牌:
“本官是两浙盐运司新委任的盐课大使,两浦盐场被一伙贼人占据了,还想杀本官灭口,见到你们太好了。对了,谁是头儿?”
炮楼里走出一个年轻的把总,眼神很复杂,冷冷反问道:
“怎么证明你的身份?有官印呢?”
“有,有。官印、公,如假包换~”
年轻的把总接过官印和公,退步几步,往地上一扔,突然变脸:
“假冒朝廷命官,胆子不小。”
“杀!”
炮楼顶上,一排枪打来。
猝不及防的镖师死伤多人,随后懵了,扔了刀剑跪地投降。
民不与官斗,镖师怎么敢和官兵动武呢?
然而,这伙子官兵却残忍的很,将人拉到旁边盐田,喝令跪着。
从后面射击,全部打死了。
尸体挖坑埋了,终究还是盐田承担了一切。
年轻的把总反复打量着官印,做工精致,似乎是真的。
“将此物,还有这里发生的事告知主公。”
“遵命。”
……
李郁觉得,当前是宝贵的时间窗口。
江南有点乱,但是又没彻底混乱。
荆襄马上要大乱。
所谓乱不乱是需要比较的,届时和白莲教一比,官府肯定觉得自己眉清目秀,忠诚微瑕,是个趁火打劫,首鼠两端的好豪强。
西山岛会议室,所有骨干齐聚一堂,就连杜仁、刘阿坤也从长兴煤矿赶回来了。
在铺着蓝绸子的长条桌两侧的高背椅就坐。
左边是官,右边是武官,目不斜视,坐姿笔挺,全员戎装。
草台班子,总算有了点正规军的感觉!
李郁,则是坐在长条桌顶端,最“委座”的那个位置。
今日不同往常,戎装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