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见他不肯说,便没再问了,只是处理好伤腿让他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最后,还是户部的同僚派人去他家报信,让小厮来背回去的。
石白鱼和宋冀用过饭就分开了,回到户部才知道尹朗被家里小厮接回去了。没关心没打听没八卦,坐回自己工位,该干嘛干嘛,大摞卷宗,足够消磨时间了。
“石大人。”
石白鱼正理着卷宗,头顶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抬头才发现是户部尚。
“大人有何吩咐?”石白鱼放下卷宗起身。
户部尚笑了笑,态度还算可以:“石大人看了两天卷宗,可有看出什么心得?”
一听这话,石白鱼就知道,这人看似态度温和,实则是找茬来的。
这是看尹朗使绊子不行,大佬亲自上了?
这里所有人都等着使绊子,不知下一个找茬的会是谁。
石白鱼视线越过户部尚,扫了一眼等着看好戏的一众官员,视线尤其在左侍郎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卷宗有点多,看到现在,属下仅把近三年来税收大致看了些。”石白鱼收回视线,实话实说:“心得么,穷。”
确实穷,那些收上来的税收,少得简直没眼看。
户部尚:“……”
“既然石大人也看出了穷,不知可有补救之法?”不等石白鱼说话,尚又道:“本官也是看你种地一把好手,想来应该会有一些不同见解。”
“虽然穷,但去年对比前两年,不是有明显增长么?”石白鱼恭敬拱手:“大人不妨再等等,说不定再有两年三年,就能有所改善。”
这话一出,户部尚虽然没说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石大人,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陛下破例提拔的人才。”好半晌,户部尚才再次出声,语气却严肃冰冷:“既然如此,就该有所作为,而不是混吃等死。”
“不敢。”石白鱼依旧毕恭毕敬:“属下毕竟是门外汉初入官场,很多东西尚在摸索,不像诸位大人经验丰富,还望多多包涵。”
“你这是在拐弯抹角指责本官怠忽职守?”户部尚眼眸一眯。
“大人想多了。”石白鱼收起笑脸:“不过门外汉自有门外汉的处事节奏,大人就不用操心了,况且诸位经验丰富,尚且穷了这么多年一筹莫展,却指责我一个新进门没两天的没有作为,是不是也太双标了点?”
“你……”
“我知道诸位对我哥儿身份颇有微词,但这是陛下的决定,你们要么反抗将我赶出户部,要么就放下成见和平共处。”石白鱼和户部尚对视:“不敢反抗陛下,却对我百般刁难,有辱你们大丈夫气度,过于小人了些,时间不早了,剩下的卷宗,不知我可否拿回去看?”
户部尚被他噎得够呛,瞪了他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石白鱼便当他是默认了,抱上卷宗美美按时下班。
出去的时候宋冀果然已经等在那了,见他抱着一大摞卷宗,忙跑过来接了过去。
“怎么这么多?”宋冀一手抱卷宗一手拉石白鱼。
“好几年的,不仅有各地赋税,还有户籍土地,以及官员考核录入等,多着呢。”石白鱼跟着宋冀爬上马车:“真是吃力又繁琐,不过其它都还好,就是赋税这一块,实在是太难看了,贫瘠多灾之地倒也罢了,富庶之地居然也平不了账,就离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