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冀:“……”
县令是知道石白鱼搞肥料厂的事,一早就盯着他家庄子上的收成。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结果出来还是大吃一惊。
红薯高产作物,扩种后大丰收不足为奇,没想到其它粮食也比往年翻了两倍,这就让人非常震惊了。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身为乡男,宋家原本是不用交赋税的,然而他们不仅交了,还是按照正常比例主动上交的。
宋家一家的赋税,能顶一个小村子的总量!
“宋家粮铺的红薯和肥料都卖疯了,大家看到红薯的产量,都挤破头的去买。”师爷瞥了眼兀自激动看着账本的县令:“等彻底推广扩种开来,来年咱们隗宁县收成,想必会非常可观。”
县令没管师爷说了什么,放下账本就去了宋家。
县令到宋家时,石白鱼还在睡懒觉,被叫起来脸都没洗,随便披了件衣裳就出去了。
“大人过来,可是有事?”石白鱼打了个哈欠。
县令也不介意他的失礼,只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们本不用赋税……”
“原来是因为这个。”石白鱼不等县令说完,就打断他道:“不交赋税,是朝廷给的优待,可战事未停国空虚,身为大昭子民,总要尽分力。”
“既然是为粮草……”县令顿了顿:“为何不直接送去边关?”
“为何要送去边关?”石白鱼反问:“养兵用兵,都是朝廷的事,若是朝廷开口,自然义无反顾,但既然没有,那我这么往边关送粮,往小了说越俎代庖,往大了说,私相授受结党营私?”
县令被反问得一愣。
“没出事的时候,自然不算什么,可一旦出事,此举便是被人攻坚的弱点。”石白鱼喝了口茶水醒神:“反正都是送去边关,何不到国过一遭,名正言顺的送过去?”
县令:“……”
这心眼子绕的。
但不得不承认,石白鱼所言确实在理。
凡事过犹不及,若是一味大包大揽,好事也能变坏事。
想到秦家往戚家军运粮这事,就被有心人做章不止一次,县令就汗流浃背。
得亏陛下清醒,并不忌惮戚家,但凡换个糊涂又疑心重的,戚家和秦家都得遭殃。
“是我想简单了。”县令捋了捋胡须:“只是你们这样上交赋税,同样是打破陈规,怕是会得罪不少人。”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若是大人也交,陛下都交,谁还敢有异议?”石白鱼挑眉。
县令:“?”
直到从宋家出来,县令都觉得这一趟来的属实多余。一方面觉得石白鱼的话很有道理,一方面送上门被拉下水又深感无语。
心里也莫名佩服不已。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去县令就习惯性的写了道奏折,上奏御前。注重提了产量和肥料的事,至于石白鱼说的那番话,则信给了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