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离开时已经深夜,目睹了韵香院香艳的场面,秦姐姐面红耳赤的低着头。香妈妈也与我谈好之后的合作,在一同批判尘霜夫人时做了最坚实的搭档。
夜深人静时,我正在画设计图,窗口突然被一阵风吹开,因为受了上午落水的影响,我冷得直发抖,便起身去关窗。
刚走到窗口,我就瞧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窗外,冷冷目视着自己。
我一个激灵,朦胧的灯笼下透着清淡的影子,他手捏着一把长剑,银白色的面具下笼罩着阴郁的神色,我能感觉他此时非常生气。
我也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眼前一晃,他手中的长剑划破灯火,架在我的脖子上。
冰冷刺骨的剑锋割断了我一缕发丝,我低眉盯着那瘆人东西,镇定自若道“九公子是要报仇?”
君九郎深夜举着长剑而来,无非是为上午尘霜夫人的事情,我没想到他如此痴情,真是颠覆了我的爱情观。
“你为什么要招惹她?”这声音比那冬天的雪还要冷,冷到骨子里生出点点寒冰。
我丝毫不敢动弹,生怕这把长剑划破脖子,但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你当时不也在对面的大船上看着我们吗,难道没发现是她自己滑下去的?”
“她是自己滑下去的,她明明解释了,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这种质问的语气让我很不爽。
原来天下的男人都逃不过女人的手掌心,包括这种让所有人都望而生却的男人。
他······倒地是被表象迷了眼,还是······?
我皱眉淡道“解释就是掩饰,她要卖惨,到头来还是我的错。我不能让自己陷入绝境之中,我有家人要照顾,如果因为她的一句话让我失去了现在所有一切,那我谈什么保护亲人。”
我本不想再计较尘霜夫人的事情,可她伤害了穆一,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倔强地不肯低头,睁着眼睛死死瞪着君九郎。
两人僵持了许久,忽然我眼前卷起一阵风,脖子一轻,君九郎已经消失不见。
君九朗离开后,我站在窗口良久,看了天,看了地,也看了欣乐楼,最后低嘲冷讽道“看来我要买尊菩萨拜一拜,两次差点丢掉性命,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第二天我早早出门,去寺院请了一尊玉面菩萨回家。
秦姐姐吓一跳,连忙接过菩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吓坏了吗?”
我摇摇头笑道“我这一身的霉运一定要驱一驱,千万别再连累了你们。”
秦姐姐苦笑,然后替我安顿好玉面菩萨,我便带着这几人虔诚地烧了几炷香。
香烟燎燎,绕过我的手指,一股香烟的清香,渐渐平复了我躁动的心。
又是一个上午都在画设计图,皇后的礼服要特殊的设计,不能过于张扬也不能过于现代,四十寿辰的生辰也不能太过华丽。
既要彰显庄重又要引人注目,关键是要皇后一眼相中,那便要摒弃传统风格,妃嫔们所穿的大袖华服必定不能再用。
反而要设计一款既新颖又独特。
在现代有很多秀场皆由女权主义为亮点,大受追捧。但在这王权至上,男尊女卑的时代,一定不能被发现,反而会被绑起来杀头。
所以我要设计一件怎样的衣服,才能让皇后一眼相中?
整整一个上午,我没有画出设计图,下午就呆在穆一房间照顾他。
我见他比以前壮实了不少,虽然撞了腰部,但也没有多大伤害。醒来时还对我说“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我调笑着说道“你最近是吃菠菜了吗,怎么长得这么壮实,要去当大力水手?”
穆一听不懂我的话,但也配合着笑一笑,陪着他喝完药,我又去前厅的柜台和秦姐姐一起接待客人。
杭记的客人都是年轻女孩儿,而预定一件衣服的小丫头们,也不是京凉城中富贵区的人,都像是青衣巷走出来的。
相反预定大额订单的都是些妇女,皆是受着欣乐楼名号而前来的。
我撑着头看着一个一个笑脸,看着成群结队的小姑娘比对着衣裳蹬蹬跳跳,怎么感觉少一样东西?
我站起来左思右想,前看后看,这个大堂只有衣服,没有可欣赏衣服的东西,那怎么成?
忽然我灵光一闪,怎么这么傻,居然连最重的镜子都没有安装。
想到镜子我又犯难了,便跑去后院想办法,得找一块如现代镜子那般的水晶镜才行。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蓝天中耸立着欣红的欣乐楼,啧啧摇头道“看来只能找他们了!”
等到夜晚我又去了欣乐楼,走上三楼,有几个侍卫警惕着看着我,我瞧见宸深正背对着身子朝屋内说话。
我的手指了指宸琛,那几个侍卫才默默地收回视线,我拍拍心口,小心翼翼朝宸深走去。
“宫宴,宪王,宁安公主”宸深说的话断断续续的钻进我的耳中。
我站在他身后停了一会儿,见他转身瞧了一眼,自是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我愣着眼看他,本来想吓一吓他,结果差点把自己吓到。
屋内的两个人正在喝茶,我摸摸鼻尖,摆出一副闲暇逛铺子的态度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