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县主本就长得美,又比销雪年长几岁,纵是满头珠翠也挡不住容光玉颜,通身气度更显雍容华贵。
步履略急,步摇却纹丝不动,足够看出大家风范。
若销雪是楚皇后,只怕也要笑出声来,从指头缝里露出些给云家的关照更是顺手为之。
“洛央给意充仪请安。”
洛央是云县主的封号。
“姐姐快快免礼。”销雪笑着拉过锦的手。
“姐姐,先随妹妹去殿里坐着,知道你要来,我这可是备着好茶好点。”
锦略略有些拘谨,笑意并不达眼底,视线不经意间逡巡,很容易扫过一众人等,才随销雪入殿。
殿内只有月白、鱼尾、流羽伺候着。流羽是锦的近侍。
销雪把葡萄递给锦:“瞧姐姐模样,该是好全了,日后当后福将至,这下我总算能放下心。”
锦接过了葡萄,却并没有心思吃:“哪里消得你担心姐姐?反倒是你,叫我焦心地很。信也不写几封,便是写了也不报忧,我又不便入宫,真是只得在府里吁叹。”
销雪微顿,略微偏过头,笑说:“姐姐,你这不是瞧见了,皇宫就是皇宫,金碧辉煌玉石琳琅,你瞧我这宫殿这用度,哪儿能昧着心说不好?”
“呵,事到如今,我人都在这了,你还要同我推脱不成?安宁并非眼皮子浅的,又岂会看得上这些黄白之物?”
销雪闻言,也不闪躲了:“那姐姐要我如何?要我求何?虽说报喜不报忧,可若我报忧,又不晓得要弄出多大动静。更何况,哪有那么多的忧虑可言?再者,难不成信之前还要夺夺忧虑尺度,叫云府不逾越,又要符宫廷之实?”
锦一噎,对上一双倔强的眼,只得空余一声叹息。
握住销雪的手:“好,我们不说这。那你告诉姐姐,入宫都一年了,宫中的孩子也多了,你这怎么还无动静?难不成秋猎一出真把你给摆着了?那你又知这幕后之人?”
销雪蹙眉,她并不想多论这个话题,可想来也是,她这确实有点不正常了。
更何况,李氏之事也不过是她的猜测,宫内外的人可不知道。
“姐姐,那东西是确确实喝了下去,太医说要调养是正常,现在不过一年,时日不长。更何况,我才多大,实话说,我自己都没做好准备呢。”
对销雪这话,锦并不认同:“十六也不小了,便是你要调养,也不能叫云晖宫总空着吧。如今你有外祖,有父亲,可日后呢?你总该为自己想想,宫中女子的立身之本,不就是地位和子嗣吗?”
销雪承认锦说的有理,但实在为时尚早:“姐姐,凤仪宫也没孩子,更何况……”
销雪顿了下,本想说她还未准备好做母亲,转言道:“更何况,陛下对我总会留有情分的。”
锦真是恨铁不成钢,凤仪宫那能一样吗?陛下是能指望的吗?
锦抓着销雪的手紧了紧:“是,是姐姐心急了,你实话告诉姐姐,是不是李氏?”
销雪的眉拧得愈发紧了:“姐姐何出此言?”
“呵,还能为何?也就是如今大皇子不在了,更何况前而个还闹出宫中趣闻来,朝野无人敢妄议,可这话总有人要传给云府听。我卧于床榻空忧心,倒是苦了父亲憋屈,你是不知那几日明争暗斗,参来议去。若真是李氏,雪儿你无碍也罢,若真有个好歹,如何我都得叫……”
叫李家扒下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