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用什么洗脸?”
钟云嫱不明其意,小声说道,“温水。”
“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钟云嫱点点头,心里发慌。
“平时也像今天涂抹胭脂水粉?”
不知何时,她的眼神变得很凌厉,像冬季屋顶上的雪融化过程中,房檐上结下的冰溜子,透明,砸在人身上,泛疼。
她怎么说话怪怪的?
“没有。天气寒冷,平时就随便涂抹一些防冻的膏药。”
丫鬟说过,宫里太后太妃以及妯娌打赏的胭脂水粉倒是不少,王妃平日里也不习惯往脸上涂抹太多东西,每年王妃都会拿出一些打赏给府上的丫鬟,各家亲戚来了也会带走一些,还有别的朝臣家室来访,王妃也很大方散发一些。
府上有上等的脂粉,钟云嫱太懒了,不愿意自己动手,即便是丫鬟帮她化妆,她也没有心情等她帮忙把整张脸化好。这两天,出太阳的日子,也能感受到有些寒凉,脸上涂抹一些,主要目的是防冻。
钟云嫱偷偷地看着她,但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大拇指在脸上摩挲着,太怪异了。与她先前去忆章台时,看到有的男的调戏怀中的女子一样。
可是她是安宁郡主,她一把年纪了,断然不会做有失体面的事情。
她与郝可以曾聊过洗脸,那时,你一言我一句,两人聊得很开心。而安宁郡主说话瘆人,但是举止又过于亲密了。
钟云嫱侧头看向赵城言,此时,他正侧身蹲在地上,跟赵和靖说些话。
赵城言,我求你了,你赶紧把事情了结了吧,我想走,我要赶紧离开,我真的受不了了。
哪知安宁郡主抓住钟云嫱的下颚,把她的整张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两人首次近距离眼神对视。她的眼神犹如深潭,看似透明,却深不见底。
突然,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眼睛泛红,整张脸透着一股子狠劲儿。钟云嫱害怕极了。
她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钟云嫱想着应该不会把管教赵和靖那一套手段放在她的身上。
“啊——”脸上一阵泛疼,钟云嫱忍不住叫喊出来,有些窒息,恐慌加重了呼吸困难,她想逃脱,但是安宁郡主不松手。
当她再次挣脱的时候,安宁郡主一松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今日头上的发钗,在她的头部撞在地面之前,已经触碰到地面,待整个完全倒在地面上时,率谷处好像被发钗硬生生地划过。
赵城言看到了立即跑过来,抱着她。摇晃她的身体,急切地追问她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事?
事发突然,又瞬间即逝,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城言见钟云嫱还处于发懵状态,质问安宁郡主,“您是长辈,兰芳如果有说得不得体的话,您可以教育她,您也可以向齐王爷告状。您为什么要划伤她的脸?”
钟云嫱还没来得及追责安宁郡主,她用手摸了摸脸部,不知道伤势如何,但是手上有血迹,头部率谷处像被菜刀割过一样生疼,用手小心触碰,也是有血。
她气愤极了,直接拔掉头上带血迹的发钗往安宁郡主那边扔去,哪知道她反应及时,抬手稳稳地抓在手里。
安宁郡主不是生病了吗?她不是久病卧床吗?为什么她反应速度如此之快?她会武术?
赵和靖跪在安宁郡主面前,求她不要为难钟云嫱和赵城言,放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