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从街上酒坊取来的。常先生习惯每天中午、晚上吃饭的时候小酌一杯。他买的酒,通常不拿回来,直接寄存在酒坊。酒坊老板跟他们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也愿意支持他这样做。
平时,常先生喝的酒,不是上等酒。家里有喜事,心情好,无论有没有客人来,一定喝上等酒。
钟鸣珂问小勺子买的是什么酒?
“不是我买的,是我去提的。大公子,这酒呢,听酒坊老板说是常先生存放在他那里好多年了,是非常好的酒。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动过了,这次提酒,还一次提了两坛子回来。”
小勺子见常先生从东厨里走出来,大声喊着,“常先生,老板让我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发大财了?”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我不清楚,让他以后亲自问你。”
常先生笑了,吩咐小厮,提前准备吃饭需要的桌子椅子和碗筷,马上就可以上菜了。
钟云嫱听到楼下说话声,问夫人今天怎么如此热闹,夫人跟她讲郝可来了。
钟云嫱侧着身体,不让夫人继续给她梳头了。
“左边的头发已经编好了,这边的也要编好。”
“夫人,我想去见见郝可。”
“也不急于这一时,她怀着孕,你现在身体才刚刚转好,往她跟前站的时候要注意些。”
的确,万一郝可生病了,可就麻烦了。钟云嫱耐着性子,由着夫人把她的头发弄好。
夫人手很巧,很会扎头发,样式多样,她还很有耐心,钟云嫱有时候坐着都觉得好繁琐。夫人永远都是很悠闲,很有讲究,戴什么样的发饰,戴什么样的耳环,跟钟云嫱商量着来。
人生病,精气神好像都被抽走了。脸色惨白,眼神愣愣的,嘴巴干得起皮,说话有气无力,在夫人和丫鬟的搀扶下,走出来了,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人。
钟云嫱先前听说郝可怀孕的时候,心情很好,畅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此刻看到郝可的肚子,钟云嫱忍不住落泪。太艰难,郝可太艰难了。郝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造成的。
夫人赶紧拿着手绢给她擦眼泪,小声说道,“姑娘,苦日子都熬过去了,”
“大公子,姑娘起来了。”
钟鸣珂听到小勺子的喊声,抬起头,看过来,首先被钟云嫱脖子处的刮痧震惊到了。刮痧刮的太密了,整个脖子没有一处是原来的肤色。
从昨天到今天,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精气神。钟鸣珂站起来,往楼上走过来。他要背钟云嫱下来,但是被拒绝了。
“哥,我还是能走路的。我睡得太久了,浑身发软,也需要要走动走动。”
一旁的丫鬟赶紧往后退,把钟云嫱交给钟鸣珂扶着下楼。
“哥,郝可她——”
钟鸣珂没理解郝钟云嫱的担心,反而是很高兴地说着,“你有什么话直接问郝可吧。”
钟云嫱愧对于郝可,见她,觉得自己没有颜面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