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请示到你那去了还不算越级请示啊,我记得他的直接上级是萧诺吧,难道他的顶头上司还能骗他?再说,我记得刑警队似乎也不是老刘分管的吧,越级请示不合适,难道越俎代庖就合适了。”
齐局长今年五十六比刘汉江大两岁,被他的暗讽刺激的不轻,始终淡然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火药味。
“你……就算刑警队不是我分管的,但我作为副局长,局里聘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什么特别顾问,我总有知情权吧?”
刘汉江强忍心中怒火,语气森然的说道。
“老刘啊,我纠正你几点,首先,不是局里聘请了特别顾问,而是刑警总队聘请的,萧队长完全可以独自做主,更何况她还向我请示过,完全符合规矩;其次,你的话有毛病,什么是莫名其妙?丁宁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医生,是在国家卫生部都挂上号的医生,这一点许秘可以证明,聘请他当刑警队的顾问怎么就莫名其妙了?最后,你作为副局长确实有知情权,本来我是准备明天例会宣布的,只是没想到老刘这么性急,这大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来询问。”
齐局长有理有据的几句话把刘汉江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始终一言不发的许秘见齐局把他扯了进去,也只能暗自苦笑一声点头道:“不错,丁医生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医生,卫生部的江部长很欣赏他,很多医院都在抢着要他,他能答应当顾问是刑警队的幸运,最少,刑警们在办案过程中如果遇到一些普通医生难以治疗的伤势,他会成为最后的保证。”
见许秘给予丁宁这么高的评价,刘汉江脸色阴晴不定,半天后才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行,那我明白了,我会做好洪斌的工作,支持组织上的安排,那齐局、许秘,你们慢慢聊啊,我就先回去了。”
“那老刘你慢点啊,以后有什么事及时沟通,别毛毛糙糙的,几十岁的人了,你说是不是。”
齐局长冲着刘汉江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气的刘汉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看看,看看,我就说让你慢点,你就不能小心点啊,万一摔出啥毛病来,我跟弟妹咋交代啊。”
齐局长一脸假惺惺的喊道,差点没把刘汉江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谢谢齐局关心”就落荒而逃。
两分钟后,齐局长和许秘出了办公室,听到副局长办公室里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两人相视莞尔,这家伙,肯定气坏了。
“齐局,你们闹这么僵,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啊?”
许秘的觉悟还是很高的,从大局出发,有些担忧的问道。
“早就这样都习惯了,工作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都怕被对方揪着小辫子,干工作反而更卖力谨慎了,这也算是宁海市局的一大特色吧。”
齐局长豪爽的挥了挥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许秘苦笑摇头,一个不团结的领导班子能出成绩才是怪事,宁海这两个月频频出事,治安状况堪忧,未必就没有这个因素在里面,一山不容二虎啊,这件事还是要及时向杜市长汇报,得想个妥善解决的办法才行。
“刘局,到底怎么回事?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副局长办公室里,江洪斌看着脸色铁青的刘汉江有些忐忑的问道。
“气死我了,齐若贤这个老匹夫。”
刘汉江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瞄了一眼江洪斌难看的脸色,情绪低落的唉声叹气道:
“洪斌啊,这个齐若贤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还借题发挥说你越级请示,说我越俎代庖,把我狠狠侮辱了一通,人家毕竟是局长,这一通数落说的我是哑口无言啊,我是没本事帮你了啊,哎!”
“这个齐局长,真是太过分了,刘局,你放心,回头我就跟叔叔说这个齐若贤整天乱搞一通,不按规矩办事,实在不适合待在局长的位置上。”
江洪斌紧握着拳头,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洪斌,说句难听话你别生气,你叔叔毕竟只是个副市长,齐若贤最近和杜市长走的很近,恐怕拿他也没办法吧?”
刘汉江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喜色,假惺惺的道。
江洪斌却傲然一笑:“我叔叔现在确实不如杜市长,但这只是暂时的,杜市长身后的靠山已经抛弃他了,这就是我叔叔的机会,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刘汉江精神一振,怀疑的问道:“你说真的?”
江洪斌紧张兮兮的把门关上,低声道:“这是我前段时间去叔叔家吃饭,他接到一个电话后亲口对我说的,平时他是不喝酒的,那晚他很高兴,我陪着他喝了一斤茅台,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刚开始怎么也不愿意说,后来喝高了才告诉我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刘局,你对我一直都很照顾,我也没把你当外人,今天你为了我的事受了委屈,你放心,等我叔叔大权在握,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公安系统,我跟叔叔说一声,到时候局长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刘汉江眼底闪过一缕精光,抽出一根烟给他点上,带着一丝谄媚道:“江少,那我以后可就全靠你关照了。”
“哈哈,咱两谁跟谁,到时候咱两联手,整个宁海公安系统就在咱们的掌握之中,只要为叔叔好好办事,他是绝对不会亏待咱们的。”
江洪斌大咧咧的拍了拍刘汉江的肩膀,志得意满的大笑起来。
“到时候江少就是宁海的太子爷了,以后刘汉江就是江少的马前卒,有事尽管吩咐,哈哈!”
看到江洪斌得意忘形不分尊卑的样子,刘汉江眼底的不悦之色一闪而逝,脸上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附和着大笑起来。
“今天这口气现在咱们先忍着吧,等我叔叔上位的时候,什么齐若贤,什么丁宁,统统都给我去死。”
江洪斌眼中闪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怨毒之色,“还有那萧诺,不就仗着齐若贤罩着她吗,迟早有一天,我要她跪在老子的跟前服侍老子。”
却没有发现刘汉江听到这句话时,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也变的古怪起来,其中有一种情绪叫做——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