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偷东西?”一道脆若银铃的声音传来,好听得让刘阿牛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立刻抬头,看到了一个明媚的少女在他的正前方。在朦胧的烛光下,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脸蛋圆圆,皮肤白嫩。柳叶眉,大眼睛,长得似曾相识。像谁呢?对,像年画里的娃娃。
刘阿牛看得呆住了。
“小子!问你话呢,眼睛往哪看呢?”陆净远身子往前一站,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叫刘阿牛,偷东西我认,别的你们就不要问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决然道。
陆紫瑶仔细瞅了他半晌,看着面相憨厚老实,是个倔脾气。
她本来想把小偷暴打一顿,以警示他人。好手好脚的不靠劳动挣钱,偷鸡摸狗,打死都不为过。
却没想到这个小偷似乎挺有骨气的,激发了她的一丝欣赏。
这时,外面涌进来十几个汉子。刘里正走在最前面,他大喊:“大人饶命,请大人饶他一命!阿牛不是个坏人!”
他说完,拿出一根扁担用力抽打刘大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边打一边骂:
“你这么做,对的起你死去的娘吗?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
刘阿牛只是倔强的一声不吭,眼圈红了。
陆净远大喝一声:“说说吧,怎么回事?”
刘里正才道出原委,刘阿牛家里只有他和寡母两个人,寡妇千辛万苦把他带大。落下一身病根。
去年的时候他母亲病重,刘阿牛带母亲到镇上医馆看病,坐堂大夫说他母亲身体亏空厉害,要吃灵芝和人参才能好。
刘阿牛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和他母亲被医馆的人赶了出来。推搡过程中,他母亲的头撞在了桌角,磕破了头。
医馆的人却见死不救,推脱责任。刘大牛的母亲不等回来就死了。
说到此处,刘阿牛手上青筋暴起,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众人听了唏嘘不已。
里正继续说:“刘阿牛悲痛欲绝,他去县衙告状,衙门的人问他要银子,听说他没有银子,把他赶了出来。对方还说“有理无钱莫进来。”
村子里的人知道了以后,一起凑了银子给他,只为了替他母亲讨个公道。
谁知道他打点了五百个大钱,好不容易进了衙门,师爷叫他交够二两银子才肯写状纸。
刘阿牛无法,回去筹集银子,他在衙门口遇到专门等着放印子钱的人,借到了二两银子。
一心盼着县官大老爷升堂,县官大人却问他有没有人证物证,能证明他母亲是在医馆出事的。
物证是没有的,更没有人肯为他作证。县令判他诬告,打了他二十个板子扔到了大街上。
他在街上躺了几天,还是好心的老乞丐给了他一个馒头。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三天三夜才回到了村里。回来以后大病一场,之后脑子就有点不好了。
“原来如此”陆净远心软了,真是人间惨剧,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院中其他人,尤其是陆家的女人们,眼眶红红的。
沈氏试探着开口:“要不…把他放了吧?”怪不容易的。
陆老太太抹了抹眼泪:“放了吧,不就一点粮食么,罪不至死。”
陆净远看了眼陆紫瑶,见她也点头了。才说道:“行吧,你带回去好好管教,他本性不坏,不要让他走上歪路。”
“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谢过大人!谢过大人!”刘里正忙不迭的感激道。说完拉起刘大牛就要走。
“等一下!”陆紫瑶喊道。
刘里正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不会反悔了吧。
陆紫瑶扔过来一袋粮食:“这个给他带回去。”
刘里正慌得连连摆手,推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