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闪电冷面如冰,眼中杀机陡现,低沉着声音说:“我是当今万岁爷最信得过的人,从我头戴三眼花翎就足可想到这一点!希望红大人不要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红尘吓得卜通跪在了地上,叩头如捣蒜,颤抖着声音连呼:“钦差大人放心,下官不敢,绝对不敢!下官以后再也不打听大人的私事啦!”他为何这么害怕?原来大清朝自兴起到灭亡,戴三眼花翎顶戴的也就七个人!这是一人至下,万人之上的最大荣耀,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是位至极品大臣的一个化符号——就连位居正一品的内阁大学士香阁老,也只是戴二眼花翎的份!因为对国家没有重大贡献的人是无权享此殊荣的!况且白闪电腰悬尚方宝剑,更是上斩昏君,下砍奸臣!试问,遇上他谁又不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呢?
白闪电冷冷道:“起来吧!”随即吩咐:“要知道臭拳的红花会可不是吃素的,多年来以反清复明为已任,在中原大地上大肆杀官抢吏,劫富济贫,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巨案。据说麾下有十二堂主一香主,个个武艺高强,名震江湖。红大人你想想,他们的总舵主在此关押,你想他们会来救吗?”红尘站了起来,更是吓了一身冷汗,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频频点头:“是啊!臭脚在此关押,以后我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了!白大人,你何时押他进京面圣呀?”白闪电冷冷一笑:“亏你还是个驻防一方的封强大吏,就这么点出息!不过,为防夜长梦多,我还是早做打算,明天我再办件事,后天就动身押解犯人进京面圣!”红尘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因为他有一种预感,总觉着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总觉着心中很不踏实!
白闪电懒得搭理他,径直去了。
回到驿站,白闪电吃罢饭,看看天色己晚,便躺在床上早早休息。但眼睛怎么也闭不上,脑海中总浮现出今天在南拳门密洞中的那一幕——橱上的武林各派的武功秘籍,香阁老的惊慌失措,臭脚的痛下杀手,香拳的隐忍待发……这一切一切,都有意无意向他透露出一条消息!凭着多年的侦探经验,他敏锐地发现,奇《江湖大全》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武功秘籍中!
月上中天,已近深夜。白闪电忽然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从拒子里找出那身夜行衣,手脚麻利地穿上,跳出房门,一跃掠上房顶,径往江南香氏南拳门而去。
他的轻身功夫了得,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南拳门,轻车熟路很快便潜到了厕所旁的尿粪池边,心道:“这个香拳倒真让我刮目相看,谁能想到臭哄哄的尿粪池下,竟隐藏着惊天密秘!”他一看四下万簌俱寂,生活区的房灯一个没亮,就是巡逻的护院队也没有出现!一切有点反常,透着古怪,透着诡异!但他没有多想,只是想到:大概香拳见自已的冤家对头弟弟终于离开了自己家,我白闪电也没有对她怀疑,八成还不知道奇的事,于是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这才放松了警戒,撤了内院的巡查人员的岗……哈,她做梦也想像不到,我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夜入密洞,盗取奇!
他轻轻启动开关,进入密洞,当点着火把进入第二个密洞时,不由大吃一惊,洞内的橱柜仍在,里面的那些籍却一本不见了!正在惊诧间,突然轧轧门启声中,第三个密洞的门突然开了,由里面蜂涌而出七个人,个个手拿兵器,一下子将自己围在了核心!为首一人格格娇笑不止,叱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哼!终于把你等来了!”白闪电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香拳!另外六人当然是他的六位堂主——六大名拳!
白闪电虽然蒙着面,但也不敢目视妻子的眼睛,害怕被她瞧出端倪,突然探手入怀,拿出一件东西往地下一摔,轰地一声,腾出一大团烟雾,趁众人惊慌躲闪间,他一个倒掠十八翻,身轻似燕,纵出洞去,只一拔身,又上了围墙墙头,正要遁去,却不料一低头傻眼了,墙外草地上,正站着双臂抱胸的香拳!正在向自已冷冷微笑呢。
白闪电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剑,抖起碗大的一个剑花,刷!刷!刷!一连三剑,天女散花般从高墙上直射下去!好个香拳!居然不闪不避,双脚不动,柳腰一扭,一个漂亮的回头望月招式,美仑美奂。双手中不知何时已捏了四把刃薄若纸的飞刀,手腕用力一抖,四股寒光激射而出!武术中讲究“一分短一分险”,意思是说两位高手过招,手中拿的兵器越短小越危险,看似不占便宜,往往却能出奇制胜,因为小巧灵活,变幻莫测。当然,手中拿短兵器者,自身修为必须到家,要么以快打快,身轻似燕,要么身法了得,灵活多变。否则会真的占不了便宜,很吃亏!香拳的飞刀虽短,甩出去的速度当然快过长剑的径直刺下!况且射罢飞刀,她就就地十八滚躲到战圈外去了。白内电就倒霉了!身在半空,正凌厉俯击,突见四道寒光竟在不同的方位向自已闪电般射来,要想闪避是万万不能,百忙之中硬生生收回攻势,悬空改为自救,只见火星迸溅,四把飞刀均被他剑光击落,饶是如此,一把险险磕飞的飞刀还是在他的裤档处穿破了一个洞,才铮地一声,钉在了墙边的一株大树的树干上,深嵌至柄!
白闪电刚双足落地,一把锋利的飞刀刀尖,就顶在了咽喉上,一个冷冰冰的娇叱震耳欲聋:“把你的遮羞布拿下来吧!”白闪电羞愧难当,但在生命与颜面之中,他还是选择了前者,无奈地扯下面巾,恨恨地说:“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唉!”如水月光之下,香拳见是自己的丈夫,也是大出意外,不觉脱口而出:“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绑架咱家小白金的绑匪呢!”收刀入鞘,冷冷地打量着丈夫这身奇异的打扮。
“什么?”白闪电大吃一惊,急忙冲上去,抓住她那瘦削的肩膀,连吼:“你说小金子被人绑架了?谁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他?你们南拳门不是高手如云,武功高强吗?怎么会让人掠了去?”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不管他是何等胸襟宽广,领袖群伦,还是何等铁石心肠,冷酷无情,只要一触动心灵中那块柔软的部分,都会支撑不住,象座久经风雨的土坯房,终于支撑不住倒塌了!香拳一下子抱住丈夫,痛哭失声,边哭边捶他的肩头,语无伦次地一个劲地说:“谁让你成天不在家啦?能怨我吗?你知道我一个女人多难吗?”白闪电勃然大怒,正要推开她,却低头一瞧,月光掩映下,但见那张依稀熟悉的娇美脸庞上,泪花点点,恰似那雨打梨花,好不让人又怜又爱,不由心中一软,叹道:“你甭哭了,哭得我难受!快平静下来心情,给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香拳只是哭个不停。
此时,六大名拳也赶了过来,见了此情此景,虽有些愕然,但也无话可说,只好待门主冷静下来,再做计较。
见了他们几个,香拳不好意思地离开白闪电的怀抱,对他只说了一句:“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回家里说!”便纵上墙头,飞也似地去了。白闪电与六人对视一眼,互相一言不发,各展身形,掠回南拳门。
众人在南拳门议事大厅按主次落座。香拳在上首坐了,六大名拳分居两旁坐下,白闪电径直走到香拳的右首,大棘棘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