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捂着打疼的头,像个闷头苍蝇似的,朝着院门外面跑。迎面却碰到三人,那被撞到的小丫鬟侍琴,痛的“哎呦”一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我家夫人也敢冲撞,幸亏我挡在前面,不然以我家夫人如此高贵的身子,岂不是被碰倒了?”
盼儿早已看清了来的是谁。她立刻跪下来求饶道:“九奶奶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九奶奶饶命……”磕头如捣蒜。
来者便是九公子沈茂风的正妻黄玉莲,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侍琴侍画。
被撞疼的是侍画,侍画抬脚踹翻盼儿,叉腰道:“好个不长眼的奴才,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看你家十七公子也不是个好的。”
她看盼儿不明所以的抬头瞧了她一眼,侍画又骂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家九奶奶来了,叫你家十七公子出来迎接!”
盼儿摸着被踹疼得臂膀低声道:“回姑娘的话,奴婢不是十七公子院里的丫鬟,奴婢是五公子院里的。”
此话一出,侍画就更气了,又踹翻了她怒道:“不是这院里的你挡什么路?真是的!被你这么个丧门星给撞了真是晦气!滚一边去!”
盼儿也没个脾气,立刻乖乖的爬远了。
这时站屋子门口的琥珀,瞧见整个过程,她便走过来与黄玉莲主仆谈话。
再说屋里的糕儿,耳朵尖的很,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就猜出是哪个了,她的脸色立刻变的紧张起来。直到琥珀进来通秉,证实了她所猜的没错,真的是九奶奶黄玉莲后,她脸上挂上抹红晕,尴尬的对沈温笑着道:“那个……公子,九奶奶是个干净人儿,不喜欢我们这样的在这里,您看?……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等她跟您谈完了话,我再出来。”
沈温看她那个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便叫知暖把她带到沏茶水的小间里了。
琥珀这才出去请了九奶奶主仆进屋里来。
九奶奶是个柔柔弱弱的秀女子,穿着月白绸缎绣紫色花团的衫裙,头上戴的也朴素,星点朱翠另外簪了根满钻的玉兰簪子,鬓边插一朵娇艳欲滴的紫蝶花。
她的两个丫鬟却与她截然不同,虽不至于膀大腰圆,可全身硬朗结实,眉宇间透着藏不住的英气,沈温从她们的手便猜的出,她们是练家子。
沈温待要吩咐知暖给九奶奶让坐,却被丫鬟侍画抢先开口道:“我家九奶奶来了,十七公子也不出来迎接是什么道理?亏你还是个读人,实在是太不知礼。”
沈温刚要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她也没了搭茬的兴致,眼睛瞥向琥珀。
琥珀便笑呵呵的道:“侍画姑娘这话便说的不对了,若挑剔这个礼,那便该是我家公子下了帖子,命我们去九奶奶院里送上请帖,九奶奶看了后命人回了礼贴,再行下踏咱们小院,我家公子才好焚香沐浴后,大张旗鼓的在门口迎接才是。”
此话一出,倒令侍画一时语噎。
听在一旁的知暖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们偷偷的去看沈温,沈温不动声色,只吩咐知暖道:“去,给九奶奶倒茶。”
琥珀给九奶奶黄玉莲让座位。
黄玉莲整肃神色后,这才温雅的款款道:“我不请自来是我不对,不过听说昨日十七公子被相公欺负,是怕十七公子记恨这才过来赔不是。”
说着她便行礼给沈温,一边道:“十七弟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我家相公才是,我给十七弟行礼了。”
如此行径,吓的一旁的琥珀连忙拦住她道:“九奶奶使不得,九奶奶是什么身份?万不能在此给庶弟行礼,这事要传出去,尤其是传到黄家和胡家耳朵里,那我们侯爷府可就要闹翻了天了。”
沈温扶着额头,一脸的烦躁,她就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没耐烦的瞟了一眼这主仆三人,也不在乎琥珀朝他使来的眼色。
待到琥珀忍不住提醒他道:“公子别愣着了,快来劝劝九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