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纯确实是跟凌天爱说了一个可怜的身世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凌天爱不仅了解到了他们姐弟的人生轨迹、思想变化,更了解到了他们的性格。
原生家庭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由此而造就的性格,也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更是一种改变不了、抗拒不了的东西。
所以,凌天爱在静坐思考的时候就想明白了,第三世界的通道不够一次过把西辕谷的所有人带走,没有错,可是,也不至于缓慢到这个地步,甚至比聚灵大赛总决赛那天的动作还要磨叽。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性格扭曲的古桀,想要好好地欣赏一下,西辕谷的人一个一个被带走时的恐惧,在他的眼里,这,才是最“美”的画面。
如果凌天爱没有猜错的话,聚灵大赛总决赛那天的策划,除了要测试这个终极审判术的效果以及顺水推舟把凌天爱引向西辕圣殿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在整个西辕谷里滋生出无尽的恐惧与黑暗。
难得产生了这么“美”的画面,古桀又怎么会错过欣赏它的机会呢,又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让它消失呢?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带走,实在是太便宜西辕谷里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了。
扭曲的审美,变态的思想,乖张的行为,凌天爱敢料定,古桀非但不会错过,还会在最佳的观赏角度里,操控着一切,随时随地让“游戏”变得更加好玩。
很显然,如果凌天爱一开始就想尽办法找出古桀,古桀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增加凌天爱的寻找难度,如果凌天爱一开始就轻而易举地把人给救了,古桀也一定会想想方设法设立重重障碍又或许让那些手无寸铁的守界灵使更加痛苦。
所以,凌天爱选择陪古桀好好演这一场戏,不紧不慢地救人,专挑远处“观赏”角度不佳的灵力光影来探查真身,稳中求胜。就是要让古桀认为凌天爱能力不佳,就是要让古桀认为凌天爱费力无助,这样,古桀就会陶醉在自己的能力当中,不再乱加阻力了。
这样的救人效率,虽然显得对那些消失了的人来说有些许不公平,但是从整体的救人百分比来看,凌天爱是做对了。凌天爱不是菩萨,不是圣人,她虽能救人,但也无法救所有人,她只能选择最佳的方案,尽可能救最多的人。
大局,利弊,权衡一下,便知得失,便知胜负。
“呵呵。”古桀冷笑了一声,或许自负如他,真没想过在自己导演的大戏之中,竟也是别人戏中的主角啊,“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承让,承让!”凌天爱“谦虚”地笑道。
然而,输了的古桀也不见得有多沮丧,反而还是一副自信的笑容,似乎好戏还在后头,谁输谁赢该不一定呢,真的是来自变态者的骄傲。
正说着,古桀身上已亮起了刺眼的红光,额头上生出了一只丑陋的红色犄角,原本还人模人样的黑色眼珠也顿时暗淡了下来,变成了一双白瞳,面目狰狞,“啪”一下,就挣脱了凌天爱的紫色藤蔓的束缚,一跃上天。
“红色……灵光……”
凌天爱凝视着古桀的“变身”,这股红色的灵力,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多少个夜里,凌天爱就是被这股红色的灵力,压迫得无法呼吸。那个被血色浸染的世界,还在夜夜呼唤着凌天爱,那个散发着红光的身影依旧邪魅地凝视着她。
“你……就是血日梦境中的那个人?”凌天爱自言自语着,“不,你不是。”
感觉确实是对了,但是,那股力量还远远不及,如果古桀就是凌天爱血日梦境中的那个人,那现在的古桀,只能说是一个低配版,又或者……古桀不过只是一个替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神的力量,我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灵力正在涌遍我的全身,它在蠢蠢欲动,它已经按耐不住了!”
说罢,古桀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疯”了,至少从视觉上来判断,他已经不能再称作古桀了,思想还是不是从前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变态跟变态之间也没差多少。
一个俯冲向下,古桀似乎以为自己是炮弹,亮起“红灯”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似的,向着凌天爱直接就撞击过去。
凌天爱也不是傻子,怎会站着不动让他撞击过来呢?要知道,即使只是血肉之躯,以这样的高度和速度撞击下来,势能和动能合体转化,那破坏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大家小心!”凌天爱一声大喝,所有人已经向着四面八方一跃闪开。
砰——一声巨响,果然如凌天爱所料,古桀根本来不及刹停,直接就撞上了地面。
凌天爱所站的地面,可不是软平舒适的大草坪,而是硬邦邦的水泥地(嗯……大概是差不多的材质吧,也不知道天源族用不用水泥这玩意儿,反正就是灰灰又硬硬的),还带些粗糙、带些造型的呢。古桀这一跟头栽下来,可真不是小事儿。
瞬间,地面都被炸飞了,无数的小碎石被激起乱飞,扎到皮肤上都要嗷嗷叫,灰白色的烟尘一瞬即起,呛得人喉咙、鼻子都相当难受,除了咳嗽,身体也给不出别的反应了,眼睛更是睁不开,不过,在这烟尘之下,即使睁开了眼睛,估计也是啥都看不见吧。
也不知道这一跃是跃到了哪里,反正,凌天爱的双脚是安全着地了,离事发地估计也不近,但皮肤上依然能够感受到偶尔被激起飞来的小碎石。
咳咳咳——
刚落地,凌天爱就听见了身旁传来了几声咳嗽声,一下便辨认出来是古月瑧了。从气流的感受来判断,古月瑧估计是在疯狂地扇着面前的烟尘吧,而且还异常烦躁。
“哪里来的傻子,自己不要命就算了,还弄得本少爷一身烟尘,盛世美颜都给挡住了,拍也拍不走,咳咳咳。”古月瑧自顾自地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