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太过清晰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目标,太过简单清晰了,一眼就看得清楚。”快步走近月浅宁,面具男迅速的动作表白着他此时兴奋的心情,他走近了她,像是在欣赏,又是在炫耀自己发现的宝藏一般,捧起她的脸。
月浅宁冷着脸,也不躲闪,也不做任何动作,只是由着他缓缓捧起自己的脸。一双眸子低垂着,观察着眼前的他,默不作声。
“而你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他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我看不清楚你,太过模糊了,你身上有那么多的秘密,又是那么的丑陋,所有的东西都寄宿在你身上,有趣,有趣,真有趣。”
他赞叹道,仿佛是在鉴赏着属于自己的瑰宝,半晌才稍微平静下来,“换你,你是谁?”
“我是月浅宁。”回答和没回答并没有太多差别,她的眸子冰冷。
“你是谁?”他不甘心地追问。
“我是月浅宁。”一样冰冷而平淡的语气。
“你是谁?”再次追问。
“月浅宁。”还是那样的平淡而不带感情。
“你到底是谁?”灸舞几乎是在尖叫了。
月浅宁嘴唇微张,刚要说话,一个熟悉的男音先她一步响起,回答了灸舞的问题。
“她是月浅宁。我的皇后。”
龙飒竔缓步走进房间,身上罩着猩红色的外袍,浑身散发着专属于上位者的雍容。
灸舞回身,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一抹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先于龙飒竔几步,独孤将军挥着刀猛冲过来,抬手,挥臂,银闪闪的刀刃正对着他的天灵盖。笔直劈下。
灸舞反应极快,迅速闪身躲过独孤将军的突袭,因此制造了他和月浅宁之间的空挡。
灸舞离开,独孤将军并没有立刻抽身去追,而是反身先解开了月浅宁身上牢牢捆绑着的绳索。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后娘娘赎罪。”他低着头,对月浅宁道。
月浅宁微微点头,独孤将军随之抽身离开,挥舞着刀对上退到一侧的灸舞。
开始独孤将军成功逼走灸舞,是因为灸舞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月浅宁身上,因此被他成功地逼得退后几步,再往后的交手显然就不再那么简单了。
独孤将军身手过人,有一身过硬的功夫,然而灸舞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实际上,他的身手深不可测,动作,一招一式变化极快,而且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每一步每一招都让独孤将军摸不透,而且招招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怪招式。
对付灸舞,自然不像对付之前的那些个罗刹那般,活生生地难度上升了无数个台阶。
短短几个回合下来,独孤将军的汗水便湿透了衣襟。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一招一式都努力做得尽善尽美。然而他的老式打法终究远不敌灸舞的变幻莫测,很快地便摆在了下风。
护主心切,独孤将军再度发起了攻击,而且攻击越发显得激烈直白。他挥刀朝灸舞砍去,灸舞不躲反而直面迎上刀刃,伸手触及刀刃,握紧了,微微用力抓住刀刃反向一掰,竟然活生生地将那独孤将军的宝刀独孤九刃掰成了两半。
灸舞用两根指头捏紧了碎开的那一半刀刃,反手朝独孤将军肩颈处掷去。
独孤将军见状想躲,然而灸舞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伸手无比粗暴地直接抓住了独孤将军的双臂,将他固定住,硬生生地受下自己先前掷出的那一刀。
刀刃深深扎入独孤将军的右肩膀,血液流淌而出,沾湿了他的衣襟。
独孤将军吃痛而咬牙,下意识地要去护住手臂。灸舞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的手法极其粗暴,甚至有时候都没有了招数可言。
灸舞伸出手,一把拔出扎在独孤将军右手臂上头的那断刀,血肉模糊的患处,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经络。握紧断刀,对着其中最粗的一条,稳稳扎下。
剧痛席卷了独孤将军的身体,他再也克制不住,喘着粗气低吼出声。
“多么美妙的乐曲。”灸舞听着独孤将军的叫喊声,享受地眯起眼,手下力道不停,反而将那断刀更加往下扎去了一点。
在这样下去,独孤将军的经络怕是要废了。
一粒小石子凌空飞来,径直打在灸舞的手腕上。
石子打得很准,不偏不倚正中他手腕上的穴位,灸舞随之松开了手,独孤将军得以退后远离了他,伸手护着自己的肩膀,小心地将那把断刀拔出。
龙飒竔伸手抚向自己腰侧的佩剑,握紧了,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抽剑而出。
灸舞见状,后退几步,一把抓过站在一旁的月浅宁,手腕扣进了月浅宁的脖颈,浅笑着威胁到,“喂喂,慢着。你要过来,我就杀了她。”
龙飒竔随之动作一滞,只是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月浅宁刚刚脱了束缚,却又重归束缚,皱起眉,却不做一些无意味的反抗动作,反正面对灸舞的伸手,她的反抗也并无用处。她只是冷然地站在那儿,看着对面的龙飒竔,不做声。
兜里还有一些药粉。
她心想着,重获自由的手小心地抚向胸前的衣襟处,暗自盘算着。
“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还不想现在就跟你交手。”灸舞看着正对面的龙飒竔,笑着说道,他还是那样令人着火的表情,对待任何事情都如同玩笑一般毫不在意,仿佛是在瞻仰什么玩具一般百无聊奈,“如果我死了,就没得看了。如果你死了,我也没得看了,那会很无聊的。”
“所以,不要过来。”灸舞说这,指腹在月浅宁的脖颈处上下摩挲徘徊,“你一过来,我就杀了她。”
“那就杀了她吧。”龙飒竔的嘴角泛开一个玩味的微笑。“我是求之不得。”
“这个皇后的生死,与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如你所见,她是那样的丑陋。”龙飒竔说着,随之抽出腰侧的佩剑,脸上虽然带着笑,说话的语气,神态,却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么丑陋的人,生和死与我都没有关系,反而,她死了对我还比较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