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把银刃便架在他脖子上,甩棍的人头都麻了,战战兢兢想转过身去。
本来想饶他们三人一命的,但想起刚刚持棍的人对自己后脑袋补的那一棍,分明是想废了他,银屉满眼全是厌恶,手刃一转,便断了他头。银发少帅干起事来从不含糊,顺手刃锋一带,再顺手对着三人的.尸.首掐了个诀,将他们的魂魄封在.尸.体中,才随手把三人扔到乱冢岗。
连死士都算不上,他们也只配被扔到那里。
处理完血迹,银屉眼中的腥红才慢慢褪去,抬手幻去地上躺着受了重创的“银屉”。
暮小秋的分身术都还是他教的呢。
银屉勾了勾嘴角,随即又恢复冷脸,拾起断髓棍,不禁嗤笑一声。
我道是哪来的刺客,连自.尽.都不会,原来是天界的。
训兵营外可是妖主亲设的结界,那三人必然修为不浅,又抑或是使了什么伎俩,竟然给糊弄了进来。只不过这断髓棍乃是上古神器之一,谁会派人拿此等器物来夜袭自己。
银屉的眼眸愈发深冷。
天界。
帐帘再度被掀开,银发少帅踏风向主帐而去。
洞是随手打的,又深又小,右右翻个身就被小碎石头硌醒了。她无辜地揉揉背上被硌得生疼的淤青,探出头去,却早不见偶像身影。
她爬出洞口桌上的糯米丸子不知怎的被洒出了一点,而且碗里的也被放凉了。
算了。右右困的不行,反正自己也不爱吃,就脱了鞋爬上榻。
右右半梦半醒,朦胧想到小主才不会把想给右右吃的东西放凉呢,也不会让右右一个人不明所以地蹲在洞里数数。
右右有点儿想小主了。
迷迷糊糊,他忽然想起来偶像好像也不会把小主爱吃的放凉……而且那丸子也是小主爱吃的……
右右又想吃青汁糕了,等回去西丘,就去问问小主能不能带自己去买,小主一定会答应的……
青汁糕啊青汁糕,右右甜甜地想着。
弦月高挂,右右进入了梦乡。
从祭庙的后殿出来,檀泽掸了掸身上的香灰,往市坊走去,绕到街角的一条窄巷,最后消失在巷尾的石墙中。
石墙后别有洞天,是一个被设下的结界,界内豁然开朗,丝毫不逊檀原的草长莺飞。一位白发老髯拨弄着琴弦,倘坐在一片花田之中。
檀泽没有上前,只是作了一揖,“师父。”
老髯并不理会,“铮铮”横扫了几拨琴弦,见檀泽矗身不动,这才缓缓收了琴。
“去祭庙了?”
万年妖神是不染凡间烟火的,老髯见檀泽面色微露疑顿,他右手一捻一拉,檀泽便看见自己身上挂着的好几道丝状物,被老髯的法力牵动,丝丝抽离他而去。
老髯拨弄着飘到他面前的丝线,缓声道,“此物名唤念丝,是凡人们求了愿,上的香火化成的。你是神,被挂染上这些很正常。”老髯抽出一条念丝,“既已挂上,不如便帮他们还原了吧。”
檀泽应下,收过那几线念丝。
老髯坐在花田中,望着檀泽循着念丝为凡人们还愿,突然想起万年前他随手种下的小檀木,谁曾想万年后那株小不拉叽的小树枝,如今踞守檀原,是名扬四海的妖神……
他不应该回想这些的,往事不应该被重复摹读,更何况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