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抬眼又向门外看看,又附在李香君耳旁说:“我是听义顺福晋院里的朝鲜丫鬟讲的,还说瑾惠乳娘也被逼服毒死的。”
李香君道:“怎么义顺福晋那边的消息这么灵通么?”
海棠道:“当然,瑾惠福晋生前常去义顺院子去。到底都是朝鲜来的王妃啊。”
李香君道:“那义顺福晋待瑾惠姐姐如何?”
海棠看着李香君,犹豫了一下,道:“初时,义顺福晋对瑾惠福晋还是很好的。不过”海棠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后来义顺福晋就不怎么过来福瀛阁了。”海棠道。
李香君想,义顺公主乃朝鲜宗室之女,也算是朝鲜的王亲,而瑾惠不过是寻常官员家的女儿,嫁到睿王府开始只不过是以妾妃名义,而义顺嫁来就是侧福晋。不过,瑾惠却是睿亲王唯一女儿的母亲,想来也受到睿亲王的宠爱,可能难免会遭到义顺公主的忌讳。
“王爷不宠爱义顺福晋吗?”李香君问。
“这也奇怪了。要说义顺福晋家世甚好,人长得虽然没有瑾惠精致可人,但也算得上是位美女。但我听说听说王爷说过义顺相貌甚不合他意还听说新婚初夜,王爷与义顺合欢之后,曾经做了可怕的恶梦,从此就对义顺福晋就不是很上心思。”
“那义顺福晋的丫鬟又怎么知道瑾惠姐姐被逼殉葬之事?是谁逼迫的瑾惠姐姐?”李香君心提了起来,真相可能从海棠那里问出。
“这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瑾惠福晋托梦给院子里的什么人,才有这样传言。主子也不必太当真,这只是传言而已。”海棠说道。
“唉,我倒也希望瑾惠姐姐托梦给我。”李香君故意说到。“你可知瑾惠姐姐在哪里去世?”
“这还真不知,难道是在这里?”海棠被自己说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不由得紧张地环视周围。
“难不成那几天你不在这里当班?”李香君看她确实不知道。
“瑾惠福晋没的那些天,我和义顺福晋家的女医金珠爱去山西采买药材。回来听说瑾惠主子殉了王爷。可怜蛾儿那么小就”海棠说到东莪格格,不由得眼圈发红,就要流下泪来。
“义顺福晋还配有女医么?我道王府里有个疾病,都是从宫里叫太医。”李香君奇道。
“这义顺公主从小身体不太健旺,气血两虚,常年有女医陪护。这次嫁到北京,朝鲜国王特意安排的女医随行。女医金珠爱,祖上是朝鲜汉阳城出名的郎中,她熟读中原医,精通中医、鲜族医术,要是主子您有个灾儿病的,也可以请她来号脉看看。”
“义顺公主的随扈真多,是不是比瑾惠姐姐当年嫁过来时热闹?”李香君接问道。
“那是自然,义顺公主是朝鲜世家宗亲、锦林君李恺胤的女儿,又被朝鲜国王认为义女,所以来北京时的排场很大,侍女就二十人,还有女医、管事、乳母陪伴。”
“还有管事?”
“有的,有名工曹侍郎叫全奉赞也陪同到京。但这全奉赞从汉阳城来京路上误食毒蘑菇,差点死了,还是金珠爱救了他性命,但眼睛瞎了。现在他这管事也管不了事,整天拄着根棍在院子里发呆打坐。王爷念他保护公主有功,就允他留在北京。我们下人都叫他‘全瞎子’。”
“那他又不懂汉话,那岂不也是‘全哑吧’,‘全聋子’。”李香君笑道。
海棠也笑了,道:“全瞎子虽然看不见,但很是好学。几年下来,已粗通了汉话,有时王爷见他,还能作答。”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快去禀报你家主子,睿王府管家张公公要过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