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适才给谢相递了何物?”
侯府里,霍邱山坐在萧焕驰对面,勾着嘴角,笑呵呵地问萧焕驰,他可是看见了这家伙方才的举动。
萧焕驰扬眉,顾左右而言他。
“宫里出事了。”
霍邱山看他,心塞道:“你变了,遥想当年你我一同在……”
萧焕驰打断他:“哄心上人的情诗。”
霍邱山噎住。
“你还是和我说说宫里出啥事了吧?”
萧焕驰眼皮动了动,悠悠道:“怎么,不想听孤和你讲讲,孤同老师之间的故事?”
霍邱山:“……”
不想。
你在信里不知夹杂了多少次私货了!
霍邱山看他:“赶紧的。”
萧焕驰淡定喝茶。
霍邱山那个气啊,这家伙是懂得如何挑衅他的,正要拍桌子时,萧焕驰道:“萧云朗谋反,萧宗帝气中阙了。”
霍邱山:“……”
信息量有点大,让他缓缓。
萧焕驰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垂落。
他和霍邱山是在他九岁那年的盛暑认识的,那年萧宗帝去清凉园避暑,他也一同前往,到清凉园的第五日,他便被萧云朗和萧明麒暗中使计打晕,弄出了清凉园。
等他醒来时,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里衣,躺在一处巷子里,他找不到回清凉园的路,也知晓萧宗帝不会派人来找他,毕竟萧云朗肯定是寻好了说词,将萧宗帝哄得团团转,嘉兰皇后更不会了,她正忙着和新入宫的李玥儿斗,自己这个不得圣宠的太子,哪能让她费心。
他出了巷子,正皱着脸寻思该怎么回皇宫时,忽然一道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咦,殿下您怎么会在这儿?”
萧焕驰抬头。
是霍府的马车。
趴在侧窗上的霍邱山,震惊的看着萧焕驰,同和他坐在一起的霍夫人道:“母亲,我看到太子殿下了!”
萧焕驰被叫上了霍府的马车。
萧宗帝在清凉园两个月,他便在霍府呆了两个月,那两个月里,霍府的所有人都待他极好,他还和霍邱山结成了兄弟,后来回到宫里,萧宗帝和嘉兰皇后没有一个人问他,萧云朗也一如既往的欺凌他,他仍旧是不受宠的太子。
他和霍邱山也再未见过。
再后来,是十五岁那年,霍府走水,只有去江南游玩的霍邱山活了下来,萧宗帝让霍邱山继承了他父亲的官位。
萧焕驰悄悄躲在出宫的水车里,流出宫去见了霍邱山,他想安慰霍邱山,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那般苍白,看着眼睛红肿的霍邱山,萧焕驰只能让他节哀。
霍邱山却一抹眼泪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霍邱山说着从怀里摸出半截布料,霍邱山说这是从他母亲怀里搜出来的。
萧焕驰看着那块布料,心里冷的刺疼。
那布料上的花纹他太眼熟了。
是萧宗帝身边的刑御司的所穿衣袍的布料。
萧焕驰握紧了手,稚嫩的嗓音说道:“孤会替你报仇,替霍府的所有人报仇。”
霍邱山抬手揉揉只到自己胸口的萧焕驰的头发,挤出一个笑来:“多谢殿下了。”
十六岁时,他将收集到的证据交给了霍邱山,那日,霍邱山坐在新建的侯府里,久久未语,萧焕驰想,他该是恨自己的,可他不想让霍邱山恨自己,除了陈妃娘娘,霍家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了,霍夫人会拉着自己的手,细心的给自己上药,不会因着自己的身份,疏远或畏惧自己,在霍府的那两月,是萧焕驰难得的快乐时光。
萧焕驰同霍邱山说了自己的身世。
他对霍邱山说,他会坐上这天下之主的位子,他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他看向霍邱山:“哥,你信我。”
霍邱山看他,过了许久,霍邱山说:“好。”
没过多久,边关忽然告急,霍邱听从萧宗帝圣旨,去了边疆。
隐姓埋名,从一名小卒做到了塞北数十万将士的头领,再后来,是十七岁那年,萧焕驰去了边关一趟,带回了赤霄。
霍邱山看着走神的萧焕驰,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萧焕驰回神。
霍邱山:“可算是回神了,适才叫了你几声都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