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驰声音暗哑。
“儿臣未做过的事,儿臣如何要认。”
“二哥,你宫里的人都承认了,”三皇子看向他:“说是您指使他在使者的膳食里下毒,你就承认了吧。”
萧焕驰抬眸,未被血水浸润的左眼幽幽看了下三皇子,眼神极其嘲讽。
三皇子正要开口,被大皇子暗中在后腰处点了下,三皇子愤愤闭上了嘴。
哼,他倒要看看他这好二哥今日要如何脱罪,今早大哥说找到了凶手时,他欣喜地跟了去,等看到大哥从东宫抓了人,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那是太子的东宫,他们两个皇子就这般闯了进去,若是让萧焕驰知晓了,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二人。
三皇子:“大哥,您抓太子宫里的人做甚?”
“此人便是那使者毒杀案的凶手。”
三皇子:“?!!!”
将那宫人好一顿刑讯后,二人又去了勤政殿见萧宗帝,等萧云朗将事上禀给父皇后,三皇子便闻他父皇下令,让他们二人带着刑狱司的人去将太子抓了回来。
至此,三皇子也不问了,大哥这样做想必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反正只要能将太子扯下马,即便是扯不下马能让他被父皇训斥厌恶,他便觉得十分高兴。
萧焕驰抬手擦掉额头和脸上的血水,抬眼直直看向萧宗都,眼神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些许看破一切,他道:“父皇,儿臣从未指使人去下毒谋杀那位使者,请父皇明查。”
萧宗帝被他的眼神盯得轻轻摁紧了撑在龙案上的手,他自然知晓萧焕驰不会做这种蠢事,也知晓这事百分百是萧云朗恶意诬陷萧焕驰,可他不会向着萧焕驰,只会在这种时候,狠狠在他身后推一把,让萧焕驰摔得更惨。
萧宗帝移开视线不看他,只微微抬眸看向萧焕驰身后,淡声说:“谢相来了。”
谢今安敛眉,上前行礼。
“微臣谢今安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谢卿免礼,来人赐座。”
小太监拿了宫椅入殿,谢今安坐下后便听得萧宗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卿,郎儿今日同朕说他抓到了此次使者毒杀案的凶手,那凶手乃是东宫膳房里的小太监,朕叫你来就是想问问问你如何看?”
谢今安藏在朝服袍袖下的手攥紧,敛眸启唇:“皇上,微臣以为凶手乃是太子宫中之人,此事尚有存疑。”
“谢相的意思是本皇子无故冤枉了二弟?”
萧云朗眼神幽幽。
谢今安:“微臣不敢。”
谢今安:“太子殿下德行端正,微臣做他讲师已有数月,是万万不信他会做出如此蠢笨,自毁前程的事。”
萧云朗准备好的话,到嘴边了又被噎住,眼底几丝怨毒闪过。
萧宗帝眼眸幽邃,片刻后他道:“谢卿,朕知你身为太子讲师难免会偏袒太子,只是如今证据确凿,朕也是无法啊!”
萧焕驰恰在此时开口:“儿臣想见见那证据。”
萧宗帝:“……”
谢今安:“微臣也正有此意。”
萧宗帝看向他们二人,谢今安袍袖下的手润出湿汗,萧焕驰视线不偏不倚地回视萧宗帝。
三皇子冷呵。
“二哥是想见见那凶手,好与他串供么?”
萧焕驰:“三弟何出此言,是不把父皇放在眼中了?”
萧明麒:“……”
萧明麒被萧焕驰的话噎得脸色青红交错,嘴皮子开合好几次却也没憋出半个词来。
萧宗帝面无表情:“不可。”
谢今安心一沉。
萧焕驰头磕地,再抬起时地面出现血渍,谢今安心揪起。
萧焕驰:“父皇不让儿臣见,是怕那人露出马脚,还是怕儿臣当真如三弟所说那般当着您的面与其串供。”
萧宗帝:“……”
三皇子:“……”
萧宗帝脸色阴沉如暴雨将来时,萧焕驰的话可谓是字字扎在他心上,让他无从反驳。
谢今安起身,跪到萧焕驰身侧。
萧宗帝几日微怔。
谢今安:“还请皇上让太子与微臣见上一见那凶手。”
大皇子手握成拳,正要说,萧宗帝眼神从跪在地上的二人身上逐一扫过,嗓音晦涩难辨其意味:“宁大海,让刑狱司的人把凶手带来!”
“是。”
须臾后,一名气息奄奄,身上遍布血痕,穿着囚衣的太监被两名高大的刑御司提着胳膊带到了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