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静静看了片刻,叫来人将死去的野麻雀连着鸟笼拿去一把火烧干净,并道:“再去给本皇子抓一只来,这次抓只好看些,本皇子还想多养上些时日。”
“是。”
宫人垂眸,颤颤巍巍的提着鸟笼离开,被掩盖在袖子下的白皙手臂上,有一大块被烙铁烫出来的疤痕,正因冷寒而开始生出脓水。
“大皇子来了!大皇子来了!”
萧贵妃宫中,萧云朗还未踏进堂厅,便听到萧贵妃近日新养的那只鹦哥儿尖着破锣嗓子高声喊。
萧云朗:“……”
萧云朗幽幽看它一眼,随后向萧贵妃请安,萧贵妃坐于位子上,见到他只淡淡道:“朗儿来了。”
大皇子听出萧贵妃话语里不亲不远的语气,心中一瞬有些忐忑不已,可又想不明自己数哪里惹得了母妃不快,便只能小心翼翼地说:“母妃,父皇让儿臣去查使者毒杀案。”
萧焕驰将手中的刺绣放下,微声说:“本宫知晓,本宫还知晓你抓到了凶手。”
萧云朗语气沉闷:“是。”
萧云朗接着道:“那凶手是太子宫里的人,原本父皇都要惩处太子了,谁想被谢相半路插一手,给搅黄了!”
萧贵妃淡淡看他一眼。
“你父皇如何说?”
萧云朗:“父皇说三日期限至,谢相若是没有抓到另一个让他更满意的凶手,便会更加严厉处罚太子。”
萧贵妃闻言,凤眸轻挑,嗓音娇媚:“那便让他找不到便是。”
萧云朗一怔。
萧贵妃却不再言语。
顷之,大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尖酸刻薄的笑:“儿子明白了。”
萧贵妃微微一笑。
萧云朗在萧贵妃宫中坐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才同萧贵妃道别离开,等萧云朗离开后,喜月这才让藏于另一处的太医出来。
太医替萧贵妃诊脉,片刻后,他起身,弯腰嗓音中透着喜悦:“恭喜贵妃娘娘,此脉象是为喜脉!”
立于萧贵妃身侧的喜月神色激动:“娘娘,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
“不急。”
萧贵妃抚摸着肚子:“这事先莫要告诉皇上,也莫要让其余人知晓。”
喜月:“是。”
萧贵妃又看向太医。
太医连连保证:“贵妃娘娘放心,微臣嘴严得很!”
萧贵妃弯眸浅笑,示意喜月取了一小把金瓜子给太医,萧贵妃轻笑:“本宫日后的身子调理就有劳太医了。”
太医将手中的金瓜子牢牢攥紧,俯身跪地磕头:“臣定不负贵妃娘娘厚望。”
太医离开。
另一边,三皇子在自己房里转了不知第多少个圈,总算下定决心去问大皇子,太子那日在勤政殿的话是所为何意。
谁料,到宣和宫去扑了个空,三皇子郁闷不已,回自己宫里的时候又遇上六皇子,被萧辰逸好一顿呛。
三皇子:“……”
看着趾高气扬离去的六皇子,三皇子气得连踹了身旁的树好几下,被树上未化的碎琼砸了个透心凉。
戌时,勤政殿,烛火通明。
殿外玉栏上的碎琼被站于殿外宫人手中所执的宫灯照亮,闪着萤萤光芒。
萧宗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侧眸望向窗外,神色难辨。
须臾,他将刑御司的人叫来:“去看看谢相此时在何处?”
“是。”
此刻内务府中。
谢今安冷眼瞪视着面前的管事公公,嗓音半是利诱半是逼迫:“李公公,你做的那些肮脏事儿,皇上那儿可早就已经一清二楚了,如今叫本相过来,便是皇上看你是否实诚,你若自己认了,也好免受牢狱之苦。”
烧着火炭的房里,李公公背后却被冷汗浸湿,他哆嗦着嘴皮子,面上艰难挤出僵硬的笑,眼睛四周乱瞄着,最终垂下,道:“谢相,奴才,奴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谢今安呵笑一息。
李公公一抖。
“看来,你公公是把皇上的话当做戏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