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趴在后院的石桌上,阳光穿过他头顶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影。
由于是在自己府上,谢今安也没在意着装礼仪,头发只用木簪挽了一部分,其余的皆披散在肩上,因着谢今安的动作,从他的肩上滑落,虚虚垂在半空中。
谢今安单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林知许踏进后院大门,看见的便是身穿浅青长衫,正眯着眼睛打盹的谢今安。
“怀瑾。”
谢今安惊醒。
看清来人后,他道:“君玉兄,你怎么来了?”
“今日差事不多,索性来看看你,伤可好些了?”
林知许坐到他对面。
小丫鬟拿了茶过来,等小丫鬟离开后,林知许又说:“那日上林苑见到你时,可当真是把我吓坏了,脸色那样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竟比一旁受伤更重的太子殿下看起来还要吓人。”
谢今安:“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劳君玉兄挂念。”
“好了就行。”
林知许说完,话锋一转:“怀瑾,你可不知你告病假的这些天,朝里发生了好些事。”
“嗯?”
谢今安疑惑的看向林知许。
“你啊,当真是说养伤就养伤,半分不关心一下外界。”
“那是自然,操心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
谢今安眨眨眼,对林知许道。
林知许自知贫嘴不过他,便说起了正事。
“掌管京都防卫的沈大人被皇上削了官职,这会儿正在大牢里关押着,春猎一事,让皇上对京武卫的能力有所怀疑,前些日子皇上亲自去校场看操练,结果自然不尽理想。”
“沈大人?”
“京武卫指挥使沈自成。”
林知许喝了口茶,继续道:“如今京武卫指挥使一职空悬,对这个位置心有觊觎的人都在设法让自己或者自己派系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只是皇上一直对沈大人态度不明,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
林知许停顿了一下。
这才说:“看皇上对沈大人是留还是杀。”
谢今安坐直身体。
“沈大人这事没回转的余地了?”
林知许摇头。
“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谢今安松了口气:“能活命就行。”
林知许挑眉:“我可不知怀瑾你对沈大人如此关心。”
“毕竟是同僚嘛,”谢今安瞥他一眼:“再者沈大人这纯属无妄之灾。”
大皇子搞事。
无辜的指挥使背锅。
谢今安同情沈自成,但有些事还是得烂在肚子里。
林知许:“春猎一事,皇上总得找个背锅的人。”
谢今安沉默。
林知许发现他异样的情绪。又道:“指挥使空悬,想要这个位子的人自然想方设法,若不是你有伤不便见客,恐怕求你帮忙的人这会已经踏平相府大门的门槛。”
谢今安:“……”
婉拒了哈。
日渐西沉,等林知许离开后,谢今安叫过明湘,说:“我养伤这些日子是不是有有很多人来过?”
明湘点头。
复又接着说:“还有些送礼的,不过我们知道小相爷你素来不喜欢这些,都拒了。”
“做的对。”
谢今安眉头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