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无法面对黑暗,于是冒着有一丁点可能被曳岚追踪到的风险,从怀中掏出一枚符纸,施了咒术便将洞里点起了亮光。
那是一道会发着结界的亮光,像是开花的一树海棠。
看着亮起来的洞穴,貊庠寻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舒服地躺了上去。
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并没有睡意的她翻身趴了起来,目光微微扫过洞穴,估计是有什么生物住过,不止杂草还有一堆凌乱的骨头,总之就是乱糟糟的。
反正看着是挺无趣的。
于是,她从袖口里摸出那从赢鱼妖手中拿来的寒毒,她本想用此杀掉夏稀。
但现在看来倒是无用武之地。
不过上遥城中百姓们所种的寒毒,不知解了没有。
可转念一想,貊庠便就将此想法从脑子里抹除了干净,有曳岚在,八成是没有问题。
当然,从这夏稀的身上就能看的出来。
他一点儿也没有受寒毒侵扰的意思。
辗转,貊庠又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灵魂在逐渐散去,所以人便愈来愈困。
反正第二日,她倒觉得她已经失去了味觉。
貊庠却浑不在意,像是习惯她的身体失去什么,只是伸了下懒腰。
然后来到溶洞外,只见那少年不知几时从那不远处的草地上爬到了洞前,一身锦衣直接脏成了烂布料,看起来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小乞丐。
彼时,他正蜷缩着小小的身子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已经失去了呼吸。
貊庠为了验证,踢了他一脚,见他惊醒,不免叹了口气,怎么还没有死。
命可真硬,不知那位水神可会对其他皇子这般心诚。
她居高临下的抱住胳膊,对着幽幽转醒的夏稀一张泥泞的脸,许是刚有意识,呆呆的倒有些分不清表情,她吓唬道:“你爬到这里,我会吃了你的。”
其实,是假的。
她只想饿死他。
不管他身上是不是有水神的庇佑。
至少此刻她这样认为,也是这样确定,夏稀只是受到了水神庇佑,而不是水神托生。
到底,她只是用巫族禁术活了一百六十年。
与神明之间差之千里。
所以,她在踢了他一脚之后,又连了一脚,并且弯下了腰身,恶狠狠地对上了他那仍旧倔强的眼神,发现他似乎永远也没有一丝害怕一样。
但是,身体却不合时宜的抖了起来。
她忽然就笑了,至少她可以确定,他不是饿的便是害怕,她百无聊赖的托起他的下巴,眼神透着一丝夺目的光芒,像是逮到了猎物的兽。
“或许两三日,你便就可以死了。”
谁知,那少年在轻蔑地瞪了她一眼后,就栽倒在了貊庠的怀里。
那最后的眼神如是在说,我才不死。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少年,可是他有必死的理由。
因为这是属于大夏与南戎纠葛横生的世仇,谁也说不清楚,谁也无法说清楚。
貊庠往后移开,顺利的让怀里的小少年没有了倚靠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激起了很大的一片扬尘。
她站了起来,伸手扬了扬灰尘,“这般虚弱吗,看起来,最多明日,便可没命!”
而后,她转身轻快的走进了溶洞里,躺在石床上,枕着胳膊,本想着等到明日会很无聊,准备做些什么解闷儿。
然而,下一秒她却兀自闭上了眼睛。
而在万里之外的西北囚地,真正属于貊庠的身体却是睁开了眼睛。
因为澜月和萧萧擅自闯进了她的屋子,继而破了她设的结界,所以她的魂魄也由此被拽了回来。
这是两魂术,却以最大程度保护真身,所以在真身受到一丝危险时,魂魄便都会归位。
貊庠从床上起来,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萧萧率先开口,“阿姐,我们没有什么事情,是有一个婆婆还有一个穿着好漂亮的女子,她们在找你,阿姐她们不是怀人吧!”
不待貊庠反应,澜月接话道:“阿貊,她们两人貌似身份很高,连狱司大人也对她们很恭敬。”
“阿貊,你不会得罪了她们吧!”
曳岚和檀溪,她们竟然这么快发现了她。
貊庠心中抵笑,有个疑问好似有了答案,所以,他是大夏下一任君主吗?
不然,怎得两位这般重视。
“你们不要担心,我去见见她们,你们好好的,千万要稳住,不要为我坏了大事,历过罗山之谷,此间我们才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