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三元不惯毛病,先对着手掌哈口热气,然后照着老康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就在街对面的阴影中,还有个小鬼子间谍将一切尽收眼底。
赵三元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不用看我面子上厚葬,咱们不欠那些孩子什么,只需真正的入土为安即可。”
虽然信息量过于巨大,也根本没见过传说中的师父,但看赵三元和老康的本事就知道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头连续失踪好几天没回来,你是不知道那天给我怕的,生怕他发现我溜出去,一宿没敢睡啊。”
那年在山上待的太闷了便偷偷摸摸的出去玩,到个村子里就看到有个‘怪人’在晃悠,还特么以为是谁家绷带成精了,差点祭出火符烧过去,后来才发现是个活人。
“谁啊?脾气比你还臭?”
虽然被莫闻山压着打,可也得看对手。
“没事儿,你继续。”赵三元翻了翻白眼,真要这么算,那特么的老康拜师入门比自己早一两个月啊,虽说自己是从襁褓中被师父领走,但真正意义上磕头拜师是在几年之后,总不能路都不会走就学本事。
能搞来两盒吗啡,路子确实够野。
老康叹了口气,双眼有七分感叹,三分无奈,“师父找到我时,我已经离死不远了,三天滴水未进,身上的药也很久没有换,他老人家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徒弟学本事,等病好了以后能亲自为爹娘烧纸祭奠,我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后来病情稍有好转,我偷偷下山想换些纸钱,然后便遇到了你。”
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老康笑道:“只是我没料到又能遇见你,那天我在灌木丛里拉粑粑,就看见你非要让只傻狍子管你叫大爹,它不叫,你追着它揍。”
“咋了?”
而名为因果的蝴蝶早已煽动翅膀。
“还不说?”
祁四海何许人也?
成名多年的西北老琵琶精,亦正亦邪,杀人不眨眼。
就算祁四海知晓自己会错意了又如何?
“秀才他真没啥大事?”
“哦,后来师父找到我,亲自带我去那个矿洞祭奠,算是了却我的心愿,不然我总想着往外跑也不是个事,等祭奠完之后,我便老老实实的不再偷摸下山了。”
老康靠坐在床边打着呼噜,哈喇子流了一地,看样子真的累坏了。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赢是赢了,却是惨胜,他自己也被揍的鼻青脸肿。
!!!
“那行,叔您先喝着,我进去看看秀才。”
竟然被瞒了这么久。
“等会!”赵三元想到个关键问题,“从你磕头拜师到偷摸下山,中间过去多久?”
稍微对对账,逐渐清晰明了。
感动又忐忑。
咋地,小鬼子不能杀?
李晚菘问问惊讶,“是有朋友到?要不我做东下馆子吧,喝完再去泡个澡舒坦舒坦。”
开心是真开心,愤怒是真愤怒。
下了一整夜的雪后,奉天城银装素裹,炊烟渺渺。
还以为他是师弟,我是师兄。
赵三元的心情显然不错,某个早餐摊前,他被野狗照着裤腿撒泡尿都笑呵呵的,根本没当回事。
“行,回头就办,还有东大的事,按照你标注的那些坐标,二十七个堕婴尸体都已妥善收殓,暂定葬在苏家屯的金山以北,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可以调整。”
赵三元这才放下蒲扇大的大巴掌。
“到饭点了?”老康被扇的一机灵,茫然看着四周,等感受到赵三元不善的眼神后,他赶紧赔笑。
“兄弟你放心!这事我下午亲自办,绝对让老爷子挑不出毛病!”
赵三元略感无奈。
师门里的身份是要跟一辈子的,谁是师兄就永远是师兄,在没有师伯师叔的情况下,哪天师父要是噶了,那师弟就得听师兄的,这是规矩。
李晚菘浑身一激灵,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火器虽然算不上无往不利,但泛用性真的强。
不是俩小鬼子太弱,即便是招魂神社的底层弟子,那也有几把刷子,再加上间谍的身份,能耐自是远超常人。
赵三元冷笑不已,“你还好意思说?拉粑粑不带纸,竟然扯下一段绷带擦屁股,最狠的是用树叶蹭了蹭,反面又缠了回去,我心想你还真特么是个人才。”
来到吕家药材铺后院,老态龙钟的吕父坐在院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丝毫没有儿子差点嗝屁的担忧,跟特么过大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