貊庠心里纠正:错,是貊庠不姓赵!
可是畏惧那人,欲言又止的愣是没敢说出口!
可是目光刚斜到夏衍的脸上时,就被他那一双深旎如寒潭死寂却又满是充血和复杂的眼睛给吓到。
那是同凛每每看她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带着那一种黯然的忧伤,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隐隐又那么绝望!
几乎想也没想,貊庠立刻敛了笑容,便目不斜视地瞟向了一旁,旋转眼光,自去看那云台下方翻滚的烈烈岩浆,心中暗道:水神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傻缺了吧,怎么能对她漏出这种表情,有点怪瘆人的,还有真的很难让人习惯,之前的他,可是对她的厌恶和讨厌从来都不做作和加以掩饰的。
贺槿几乎是整个人都贴近貊庠的状态,像是暧昧关系的情人一般相拥,所以,他不过闭眼的功夫便觉察到了她的异样,眼光射向夏衍,惊觉,他眼角上竟带着浅浅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总是清冷睥睨的拒人千里。
他扬唇,神色弥漫着愉悦的欢欣,虽然早就预料,可还是忍不住笑的太过于扎眼,以至于忘记了收敛,致使怀里的人被吓的发抖了一下,他状似安抚的拥紧了她。
抬眼循着那道阴寒的视线挑衅的看去,对上夏衍貌似淬了毒的眼睛,闪过一抹压抑的悲痛,他莞尔一笑,粲若芙蕖丽色。
对于,眼前这一切,他尚还满意,总而言之,还真是该感谢寄染,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怎么能有此刻置他于死地的机会。
瞧他那样子,可是知晓自己就是夏稀了,可是叫人奇异的是那应运而生的大夏王朝,护佑社稷之福神,正是他水神夏衍。
那开国皇帝魏河氏旭帝也是够聪慧,便由此改姓、国号为夏,并以此开创了两千年的大夏王朝。
水神,可是深受那人间王朝香火供奉,一时所谓功德无量,无不叫人嫉妒呢!
可是,这真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结果,怕说不过去吧!
他俯下身子凑近貊庠的脸,注意地看着她因为恐惧他的靠近继而闪躲的眼睛,只觉心里莫名有些低落,这对夏衍这个前任丈夫来说,似乎并不怎么有用呢,一看都是自己强迫她的,一点儿也不情愿呢!
可是来日方长,日日看着也就习惯了,到时候,水神可是要难过了呢!
貊庠两眼注视空中,出神似的凝想着什么,以此来忘记身边这如狼似虎又谋着什么坏心眼儿的贺槿。
夏衍黯然的眼睛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贺槿,你放开她!”
魇神眸色里掠过一抹深沉,但是夹着惊疑的光,看向水神又看向貊庠和贺槿,神情莫名微妙了起来。
貊庠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向夏衍,疑惑不解,他在说些什么?
难道他真是来救自己的,应当是她听错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人与她之间,还没有好到可以救命的关系,甚至是说他们有仇的好。
厉风夹杂着岩浆里飞出的点点焰火,像是萤火虫一样铺在空中,发亮发颤。
贺槿刻意低头,唇畔贴近貊庠的耳朵,她下意识地闪避,他自然不肯放过,继而又靠近,唇角勾起的笑意俏丽犹如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眉梢眼角暗藏犀利。
“你看他那看你的眼神,真的是你的故人呢……”
“贺槿!”夏衍厉声打断,对于眼前一幕,他再也忍受不住,如是在他眼里扎进了棘刺一般,疼的窒息。
他突然提剑一招击退崔钰,直逼贺槿,浑身散发的戾气宛如厉鬼而不是天神。
贺槿无动于衷的继续着方才的动作,像是不把夏衍放在眼里一般,他继续道,“温蕴是你与凛生下来的儿子,当然,你该感谢夏衍呢!”
貊庠心头一颤,不是因为贺槿平地一声雷的话,她根本就不会信,而是夏衍背后的崔钰,手中所持的长剑已经快要挺进他的脊背,此刻,她不得不承认,水神的举动真的是在救自己,她急忙脱口而出一句,“……小心后面!”帮忙提醒。
贺槿剜了眼貊庠,眼底闪过一丝嫉妒,隐隐又有一丝期待,当她得知所有真相的那刻会不会被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给气死,应该是会的吧,她是那么有仇必报的女子。
紧着,他沉着脸一掌劈出,卷起层层水波袭向夏衍,前后夹击,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貊庠不由得看向一旁观战的魇神,心中煞是不悦,他都不帮忙的吗?
注意到貊庠的目光,魇神轻佻的扬起眉,眼里流露出的看戏一览无余。
虚危山那场混战直至结束,他都没有看舒服,可是刚要躺下继续睡觉时,就被寄染那女人发觉给撵走了。
所以,现在,他才不管他们有什么恩怨情仇的,只要能看打架就好,心里也就舒服。
貊庠心底里吐槽了一句混蛋,便迅速收回目光,落向夏衍的身上,虽然他避过了崔钰的背后一剑,可是一个人对战两人,终究是不公平,更何况,他还是在打贺槿这狗东西,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要水神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