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结束了。”朔月轻声重复了一遍殷天的话。
明明是松了一口气般的话语,朔月却莫名的觉得全身发凉。冻得他冷不防的打了个颤。
殷天沉声道:“怎么?冷吗?”
朔月摇头,虽否定了殷天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没有停止的颤栗让他双腿发麻。
“那是怎么了?”殷天皱起眉头。这个孩子颤抖的幅度之大,甚至于是肉眼可见。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反应,亦不像是压抑自己的情绪。
朔月有些疑惑的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得飞快,却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不安。
他望着殷天,小声道:“我在、不安。”
犹豫的情绪让殷天眉头皱得更深,他不再看朔月,转而把头转向了其他地方。
实际上,感到莫名不安的人殷天也是其一。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有一种要失去云青的错觉。
天机大人让他们今夜谁也不要跟着云青,那么,在这个特殊时段里,这样的决定会不会有些太过冒险呢。
“但愿不要出事吧……”他只能这样想。然后不轻不重的揉着朔月的脑袋,缓声道:“不要瞎想了。还想要什么?”
“嗯,糖葫芦。”
“天下之大不是只有这一个东西能吃。”殷天瞥
了他一眼。
这样变相拒绝的话语让朔月少见的执着了起来,他固执的紧盯着殷天,毫无起伏的声音染上丝丝坚定。他道:“殷天刚刚问我想吃什么,我想吃糖葫芦。”
“……你这脾气真是和云青一模一样。学坏了啊。”殷天不得不服输,认命的掏钱,把糖葫芦递给他。
朔月郑重的接过,一双眼睛紧盯着那几个比他眼睛还要大上几圈的山楂,张开咬下一颗。
他脸带绯红,勾起嘴角有些高兴的用手戳了戳脸上鼓起的“大包”。
“为什么明明只是把几个山楂串起来沾些糖水这样简单的东西,我却一直吃不腻呢?”
殷天听着他的自言自语,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继续走着,一边把朔月的脑袋揉得让他有些晕乎。
“这个问题,你留着问云青吧。只有她能回答你。”
朔月眨了眨眼睛,将最后一个山楂吃下,淡然道:“你们,都喜欢把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推给云青大人呢。”
殷天手上揉毛的动作一顿,他深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看着朔月道:“没办法。毕竟只有她才能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些奇怪的问题。”
顺着人流走,就算再怎么不幸,也应该能遇见云青才是。
这条街并不长,真要走的话
,两柱香的时间绰绰有余。
可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看到云青。
“……”这让殷天心中的不安又扩大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的,宏景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天机,再三确认自己的酒壶里是不是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天机笑道:“莫看了,我说一滴不剩,那自然是一滴不剩的。我几时骗过你?”
宏景撇了撇嘴角,把酒壶恨恨的放回了砖瓦上,对着天机就是一个和善的笑容,“那倒确实。天机长老的信誉,宏景自然是清楚的。”
聪明人斗嘴,喜欢的往往都是话说一半、话里连环套、指桑骂槐。
宏景要和他耍嘴皮子功夫,天机又有几时怕过?
“怎么会,宏景大人真是谬赞了。想来,虽表面大度,实则只是在心里暗自悔恨自己浪费钱了吧。”天机心情甚好的勾起一个笑容,意有所指的透过宏景望向那壶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