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刚刚升起鱼肚白,云青就睁开了双眼,而在她身边睡着的天机也同时清醒。
当然了,她平常是不会醒这么早的,醒这么早,是因为外面很吵。
她揉揉脑袋坐起来,心情在听到庞喜的声音时再次变得烦躁。
这扰人清梦的讨厌虫子,就不能等她吃完了早饭再来吗?
“皇上有旨,着云大人进宫!”
但显然,庞公公不具备为人着想的美德。
尖细的嗓音透过门窗直入云青耳中,她蓦然腾地坐起,扯开被子套上外衫直接就冲了出去,随手抄起放置在一旁的铜盆,哗啦啦就朝着庞公公的声音来源处就泼了过去。
“哗……”一盆冷水过去,庞公公尖锐的声音骤然停止,场面当即寂静无比。
而出了心头恶气的云青则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揉了揉双眼,看都没看院中的庞公公,对随后出来的天机说:“这大清早的竟然有狗儿在叫嚷,我估摸着它是思春了,天机你一会儿找人去牵只小母狗来给他配配对,等生出个小狗崽儿来,估计它就消停了。”
说完,她随手将铜盆一放,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依在了天机身上,似乎打算将天机当肉垫靠着再睡会。
反观此刻的院中,庞公公单手指着她,整个人犹如落水的鸡,被云
青方才的话语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说他是狗?还配个母狗?他能生养吗?
简直欺人太甚!
宏景站在后方的长廊中并未在意庞公公的态度,一双目光只是死死的钉在云青扒在天机胸膛上的双臂上,冷漠的厉害。
云青毫不在意的闲散模样丝毫没有给人泼了一盆水的自觉,紧靠着天机的胸膛慵懒的垂着眼角,余光却扫了庞公公一眼。
庞公公气急,却没有向昨日那般冲着云青怒骂,只是紧咬着牙齿再度说道:“云大人,皇上有请,还请不要误了时辰,皇上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庞公公意外的“好脾气”让云青不由得挑了挑眉,一只喜欢狂吠的狗再次变得彬彬有礼,除了有利可图,那就是他憋了后招,只不过这个后招的执行者不是他自己,而是来自于他的主子。
云青知道刘英想做什么,她也知道天镜族即将面临怎样的灾难,可那又关她何事?
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她没那么圣母!
刘英想做什么那就做好了,她这个御赐旁观者趁着受到“惊吓”前,提前让别人受受惊吓也未尝不可!
云青睨了庞公公一眼,陡然望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宏景,眸光骤然一冷,紧扒着天机的双手也骤然用力,这样的异常
让天机眉头微皱,清冷如远山的眼与宏景遥遥相对,激起阵阵凛冽寒意。
“云青,该去了。”天机突然开口,将她从那种愤恨而又难缠的情绪之中唤醒,她低下头十分沉默。
只因为刚才那一眼,她便失去了理智,看来宏景对她的影响,太深了……
几乎下意识的,云青将脸埋在了天机的胸膛中,深吸了一口气,敛下所有神色,这才走下了台阶,随着庞公公进了皇宫。
仅仅只隔了一夜,云青再次进入皇宫,身边的庞公公则越发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