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衣服穿上。”阿透将医用手套一丢,对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到:“解老板在等你。”
刘丧将衬衫扣好,出了房间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刚跟迎面而来的解磊点了点头,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解雨臣带着怒气的声音:“……我念他是四阿公旧部才留他个去处,没想到他吃解家的饭,砸解家的碗。吩咐下去,把邰虎给我弄死!”
“花爷消消气。”黑眼镜笑到,转而又去看前方茶几上摆着的哑鼓:
“不过这邰虎跟着陈皮阿四也是白混了这么些年了,放着这好宝贝不要,去拿那些个破铜烂铁。”
解雨臣倾身拿过那小鼓,看它雕刻繁复,箍着八角鎏金边,镶嵌绿松石、红珊瑚,十分精致。弯曲食指刚想对着那鼓面敲上一下,立刻被一旁的黑眼镜拦下:
“哎花儿!可不敢在这乱敲。”说话间,将那鼓从他手里拿下又放了回去。
“原来这鼓,竟是用来炼蛊的。”
黑眼镜伸出一根手指在解雨臣眼前摇了摇,说到:“这鼓的作用啊,可远不止于此。”
转头一见刘丧在门口,立刻招呼他过来坐下。刘丧进了客厅,才发现除了解雨臣黑眼镜,张起灵也在。想了想,挨着黑眼镜坐下来。
“刘丧,这次你干活的钱,我会给你两倍。”
解雨臣说着,瞥了黑眼镜一眼:“钱从你工资里扣。”
“哎别呀花爷!”
黑瞎子哀嚎一声,随即叹了口气:“也罢,这事,原本也是因我而起。”
原来,那位丢了女儿的前辈,是黑眼镜的旧识。因着他有事脱不开身,才拜托解雨臣帮着解决。
就在刘丧他们出发前一日,这位前辈又找来,带着一些植物标本。说是,她女儿失踪前最后一次往家里邮寄的。他本来是没在意,昨日突然想起,万一有什么线索呢,便带来给黑眼镜看。
这些标本,大多平常,无非一些稀有的杜鹃花品种,只有一朵蓝色的小花极其特别。黑眼镜一看,便感其中要有麻烦。
连忙打电话给解雨臣,知道他竟只派了解磊和刘丧,大叫不好!这怕是要去送人头。于是,两人赶忙一个摁住解磊,一个连夜去找张起灵。
“这玩意叫‘情花种’,但它根本就不是花。”
黑眼镜对刘丧说到:“它其实,是那金珞蛊虫的雌虫。它也没有毒,唯一的作用呢,就是能吸引蛊虫。”
刘丧大为吃惊,正感叹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一眼瞥见桌上的哑鼓,问到:
“那哑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黑眼镜神秘一笑:“它不是不出声,它的声音,你听不到。”
刘丧还欲再问,黑眼镜连忙摆摆手,做了一个‘不可说’的神态。恰巧这时,收拾完毕的阿透走了进来,解雨臣便转头问到:“情况如何?”
“其他没什么问题,除了……”阿透看着刘丧,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东西,就没什么办法可解吗?”
阿透摇摇头,一摊手:“也不是一定要解决啊,反正既不要性命,又不伤身体。”
转而又看看刘丧和张起灵两人:“一周一次,规律生活。”
刘丧脸一红赶忙低头,瞟了瞟张起灵,后者依然面无表情。
解雨臣憋了憋嘴,不甚满意,转而又问刘丧:“你怎么想?”
刘丧想你干嘛问我,怎么不去问张起灵,他现在很想知道张起灵怎么想。他是觉得麻烦呢,无奈呢,还是……这样也可以?
可惜,从那双淡然的眸子了,他看不出任何信息。
叹了口气,刘丧回到:“当然还是想解决,不然,以后我和偶像岂不是就绑一块了……”
刘丧说着,又去瞟张起灵,他很想让他说一句,比如“也可以”这样的话,可惜对方执意一言不发。
“也是。”解雨臣叹到:“绑了你两个不相干的,算是怎么回事。”
“行吧,我再想想办法。”阿透插到:“这东西本质就是寄生虫,给我点时间,研究一下。”
解雨臣点头,黑眼镜见那两人间气氛有点尴尬,忙搭上张起灵的肩:
“这事因我而起,我也会尽力解决。”随即又看了一眼刘丧,讪笑到:
“当然,要是真没办法……那哑巴,你可要负责人家下半生了。”
张起灵默默的点了点头。
从解宅出来,刘丧脑中一直被各种问题翻搅的晕晕乎乎的。“不相干”这个词,深深的刺痛了他。
而他也在思考张起灵最后的点头是什么意思,对黑眼镜说要解决问题的回应?还是对要负责自己下半生这句话的回应?
“你去哪?”
张起灵从后面赶上来,开口问到,才将刘丧飘忽不定的意识拉了回来。对啊,他要去哪,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跟我走。”
刘丧拼命摇头:“不用了偶像,真的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起灵拉过他的手腕,坚定的说:“跟我回吴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