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深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风,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伴随着电闪雷鸣。
玉容站在门口,“咔擦”一声,一道银蛇刺破天际,仿佛要落到人的面前,吓得她往屋里退了一步。
亥时了,七少爷还没有回来。他是出府去了吗?问了刘嬷嬷,刘嬷嬷也不知道。
她觉得刘嬷嬷言辞闪烁,似乎有事情瞒着她。
又等了片刻,她有些失望,转身回了屋里。她的脚踝已经差不多养好了,可一想到明天的比试,心中就忐忑难安。
或许,七少爷并未将这个比试放在心上吧,她失落的想。
突然,门扇被推开,玉容蓦地回头,只见那人大步走进了屋里,反手关上了房门。
他的面色隐匿在暗影之中,身上也是一袭黑衣,仿佛黑暗中的魅影。
玉容愣了一下,他这个样子似曾相识,中媚药的那晚,他也是如此打扮。他的面色比平日更冷峻,让人觉得有些陌生和疏离。
“七少爷,你的衣服该打湿了吧?换一下衣裳吧?”玉容忙去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寝衣送到了他的手边。
少年没有说什么,脱下了湿漉漉的外衫,可是脱到了手臂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腥味?又是血腥味!
“七少爷……”她惊愕的看到了他的手臂在流血,“你……你受伤了……”
他为何无缘无故的就受了伤?她突然慌张起来。
“无妨,去拿金疮药。”少年脱下了外衣,露出了大片冷白的胸膛,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顺着胸膛,没入线条流畅的腰线。
他坐在灯下,熟练的用帕子擦去了小臂上的血迹。
玉容拿金创药过来的时候,手微微一抖。那是刀痕,有些深度,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必定是刀剑划过的伤口。
“少爷,怎么会……”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去讨来的这些伤痕。
程宴之接过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纱布!”他简洁的说。
玉容忙去寻纱布,幸好这些在卧房的床头柜子里都很齐全。
他单手绑纱带并不方便,玉容忙道:“奴婢来。”
她小心翼翼的替他绑纱带,因为以前做医生的时候受过这些训练,所以绑起来并不生疏。
淡黄的烛光照在她柔美的脸庞上,平添了几分暖意,在这暖融融的卧房里,似乎外面可怕的电闪雷鸣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他看着她,眉眼间的冷意和疏离渐渐消融。
玉容打了一个满意的结,一抬眼,便对上了他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到他大片冷白的胸膛上,顿时脸上浮起了微微的绯红。
“少爷冷了吧?”她急忙起身,要去找衣服给他披上,谁想却被他攥住了手腕扯了回来。
“我不冷。你给人包过伤口吗?怎么这么熟练?”
“少爷忘了?我跟江湖郎中学过的。”
攥紧她的手指很快就松开了,他慵懒的靠在她的小榻上,弓起了一条腿,受伤的胳膊随意的搭在了膝盖上,仰着头闭眼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