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脸色一沉:“嬷嬷,你说的哪里话?我做事,有过差错吗?若不是有本事的,也不会请到这里来。”
见他沉了脸,钱嬷嬷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淡淡道:“少夫人方才喝了汤药,才将躺下,这会儿应该还没睡着,你……”她指了指玉容,“随我进来吧!”
玉容看了明叔一眼,看来这谢家规矩森严,除了大夫,连明叔这样的老人儿都不允许进入女子的卧房。
玉容低头随着钱嬷嬷踏上了阶梯,明叔突然在后面问了一句:“你……是否有几分把握?”
玉容没有回头,淡淡说:“我尽力。”
明叔握紧了双手,有些担心的目送他们进去。少夫人的病若是再不好,恐怕下半年就该准备棺材了。
玉容跟着钱嬷嬷进了屋,一股浓浓的药气迎面扑来,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怪味,着实让人窒息。
她不由得皱了眉头,病人整日躺在这种环境下,病能好才怪?
卧房陈设华贵而精致,淡粉色的纱帐垂落,隐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影。
“少夫人,明叔又请了大夫过来给您看病了,您把手伸出来吧!”钱嬷嬷柔声说。
“唉!”床上人轻叹一声,“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就这样了,看了多少大夫都不管事,难道这一个就管事了?”
钱嬷嬷顿了顿,轻蔑的看了玉容:“行了,出去吧。少夫人不看。”
玉容心里冷笑,这老太婆还真是明目张胆的瞧不起人呢。
“夫人,我是女子,若是不介意,是否可以揭开帐子当面给您看一看?”
这话落下,钱嬷嬷一惊,帐子里人也是一惊,微微抬了头。
“什么,你……你是女子?岂有此理,素来只有男子做大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做的哪门子大夫?你这不是行骗吗?!给我出去!”钱嬷嬷生气的低喝。
玉容冷笑:“病人还躺着,你这态度,岂不是加重了病患的病情?何况,有句话说的好,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治病的,都叫做大夫,又何必分男人还是女人呢?”
“你你……”钱嬷嬷气的浑身颤抖,手下的小丫头没一个敢这么跟她顶嘴的,遇到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给我出去!”她一把攥起玉容的袖子,气极了,“你若再不出去,我就叫人把你打出去!”
玉容微微提高了声音转头对帐子里的人说:“人求死容易,求生却难。若是想活,便是再渺茫的机会也该抓紧!少夫人,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了吗?”
钱嬷嬷气极了,一把攥起她的衣领子往外推:“还敢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慢着!”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粉色的帐子被揭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半张脸。那张脸五官十分标致,可惨淡苍白、血色全无。
“你真的是女子?”她疑惑的看着玉容。
玉容点头:“是。”她将头上的发簪子摘下,一头如云的长发落在肩头,光滑而柔软,豁然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样子。
女人缓缓弯起了惨白的唇角:“我第一次遇到女大夫……罢了,瞧瞧也行。”
玉容撩起了一边帐子挂在金钩上,回头看了钱嬷嬷一眼:“请你出去。”
“我?!”钱嬷嬷双眼圆瞪,“你这臭丫头,你还吩咐起我来了?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