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玉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可脑袋却很沉重,眼皮也很沉重,完全抬不起来。
“我先给她换身衣裳。”依稀是刘嬷嬷的声音,“哎哟,这脚腕怎么肿成了这样!”
她隐约又听到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想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可实在太累了,又昏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额头似乎没有那么重了,这次,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暖黄的烛影,她看到一袭白衫立在窗边,对着窗外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淡黄的烛光下,他显得分外的安静清冷,挺鼻薄唇,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少……”她发声,才觉察到自己的声音很暗哑。
少年蓦地转头,眸子黑似琉璃。他到了她身侧,坐在榻边,将她扶了起来。
“喝水。”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她的唇边,“你发烧了。”
玉容惊愕的望着他,他是少爷,竟然亲自伺候她?
他垂眸看着她,温声问了一句:“不想喝吗?”
怎会不想喝?她嗓子眼都冒烟了。
她伸手握着杯子,一口就灌了下去,因为灌的急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只觉得一只手轻轻的拍了她的后背,在替她顺气。
玉容怔怔的望着他,少年垂下眼帘,避开了她的眼神,转身将杯子搁在了桌上。
“我叫厨房做点肉粥。你大半日没有吃东西了。”
“少爷……”
她话音还没落下,那人已经出了房间。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往日在寿安堂,她不是没有发过烧,一般请了假安静的在自己屋里躺着,若是病不好绝对不能进大厅的,更不能靠近老太太身边的。主子是十分忌讳下人将病气传给他们的。
可七少爷明知道她生病了,却还让她躺在他的卧房里?
刘嬷嬷端来了热的肉粥,玉容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七少爷呢?”
“去房了。一会儿大概还过来。”
玉容忙道:“我在这儿不大妥当吧?若是将病传给了七少爷,如何是好?”
刘嬷嬷笑道:“你安心,你这又不是什么传染的病,怕是湿了衣裳受的寒才发的烧。七少爷既然让你待在这里,你安心待着便好了。只是你这脚腕怎么还肿了?瞧着伤的不轻啊!”
在刘嬷嬷探究的眼神中,玉容垂下了头。白日里在府里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少丫鬟都知道。但三房素来偏居一隅,不怎么出海棠院,也不理会府里的杂事,恐怕未必听说。
若是说出来,以七少爷现在在府中的地位,根本就不是程羲的对手。何况,他也未必愿意管。
他曾经说过,他欠她一次。那一次在寿安堂的时候已经还了。他即便不理她死活,她也无话可说。
“嬷嬷,这是我走路不小心扭的,不碍事的。”
刘嬷嬷叹了一口气:“你这傻丫头,你真当嬷嬷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白日里的事情整个侯府都传遍了,你被大少爷押走了,是自己逃回来了,才落得这这副样子!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