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育才带着李绅踏上了前往京城的专机,并且在空中和一众空姐纵情享受的时候,整个吕州处级以上级别的官员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本来都是在吕州拥有极高社会地位的一众官员,自从白育才来了吕州之后,大家都变成了难以启齿,一点隐私都没有,成天诚惶诚恐的惊弓之鸟。
白育才走了,钟振飞明显松了一口气,趁着这天有时间,钟振飞去探望了一下仍然在拘留所等待法庭开庭宣判的严正淳。
自从严正淳事发之后,钟振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吕州的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来探望他的。
原来的严正淳身材很胖,但钟振飞这次见到他之后,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恍惚。
看到钟振飞,严正淳直接掉下眼泪说:“常委,这么久了,只有您敢来看我。我后悔啊,我后悔我不应该这么糊涂,竟然妄图盘外招搞垮白育才。”
严正淳确实是有错在先,而且还被查出了经济问题,钟振飞叹息一声,只能安慰他说:“严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好好配合组织调查吧,这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
严正淳哭的像个泪人,一点县委记的威严都没有了:“常委,真的,我真傻,我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来找您,可能结果完全会不一样。”
钟振飞叹息一声,走出了拘留所,他知道来探望严正淳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作为一个正常人,如果连探望一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他当个屁的常委。
探望完严正淳后,钟振飞又往严正淳拘留所的账户上充值了两千元。
在拘留所,包括以后在监狱,知道的人都懂,每个人都有个账户的,往里面充点钱,他能够在监狱里过的稍微舒服一些。
本来钟振飞想多充一点的,但拘留所的人提醒他,最多只能充值两千元。
出了拘留所后,钟振飞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如果严正淳真的第一时间来找他,他能够帮助到严正淳吗?
说实话,面对白育才这样的疯子,他心里也没有底。
钟振飞刚回到章江区委的办公室,巡龙县的县委记郭瑞就行色匆匆的找了过来,一见到钟振飞,客套也顾不上了,就面露难色的说:“常委,救救我!”
钟振飞脸色一变,赶紧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郭瑞顾不得气喘吁吁,说:“常委,白育才有个情妇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名叫颜夕夕。她看中了我们巡龙县一个稀土矿,那个矿是一个私人老板所有的,当年人家是花了五百多万承包下来的。可白育才要求二十万就要将矿转到颜夕夕手上,这当然是不可能谈拢的。”
钟振飞点头说:“生意归生意,你虽然是县委记,也不可能强买强卖啊。”
郭瑞说:“可不是。但白育才听到搞不定,他就发火了,说我这个县委记没点用,一个老板都搞不定,叫我别当这个县委记了。其实,现在吕州这样的环境,不当就不当,也没什么关系。”
“但过了几天,白育才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我搞不定这个矿,就要搞死我,让我去坐牢。”
“一开始我以为他说的是气话,但这几天他派驻了一个专案组对我个人问题进行调查,还找了吕州市委一大波领导干部去问话。常委,我自认为我这些年以来,算是清廉的了,但您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这样查,是要把我往死里搞啊!”
钟振飞默然,不要说郭瑞这种曾经是范锦身边的第一大秘,就算是自己,当年在担任转企升规办主任的时候,各单位、部门送的那些礼品,如果折合成人民币来算的话,再加上为了给单位的干部们增加福利,也足够把自己送进去了。
钟振飞看向郭瑞说:“你跟我说实话,除了各单位领导给你送的礼金之外,私人老板的钱你收过吗?”
郭瑞认真的说:“常委,你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瞒着。这些年以来,我一门心思都在奔仕途,其实我对钱看的不重,各单位领导给我送的烟酒茶这些我收过,但给我送的钱都一律退回了。更不要说什么私人老板送的钱财了。但就是这些烟酒茶,如果折合成市场价的话,也”
钟振飞点点头,问:“这件事,你跟锦记了吗?”
郭瑞点头说:“常委,实话给您说了。专案组进驻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锦记。白育才不仅是要搞垮我,现在他在收集证据,在想办法搞锦记,我听说,目前虽然没有找到锦记的相关证据,但白育才已经要求宗昆捏造假证据去整锦记了。”
“锦记说,现在汉东和吕州的情况很复杂,牵扯到上级一些不方便说的事情,在吕州,锦记叫我只能来找你。”
钟振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郭记,你的事情我记下了。我马上去一趟省委,找国瑞记,我们今天见面的事情,你不要对外去说。”
郭瑞心事重重的离开了钟振飞的办公室,钟振飞叹了一口气,然后叫何宏骞过来,向市委报备,他要去一趟省城办事。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越是要按照规定来办事,不然被白育才抓到了小辫子,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快到十二点了,这个时候领导一般都是在工作收尾,准备吃午饭的时间了,钟振飞想了想,直接拨通了赵国瑞的电话。
自从认识了赵国瑞以来,钟振飞一般都是发短信请示国瑞记,但这次情况紧急,他还是决定要打电话给赵国瑞。
很幸运,赵国瑞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钟振飞赶紧说:“记,我是吕州的钟振飞,很冒昧打扰您。我有一个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跟您汇报,您方便吗?”
赵国瑞在电话那边,没有丝毫犹豫:“你现在过来省委,我在办公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