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吴夫子肯定也很焦急,我这就回去告诉他,公子无事。”周虎说着,加快马速,带着慕清颜先一步奔去。
回到一扇门,不想韩侂胄已经在院中等着。
慕清颜与周虎都没见他从丽正门出入,估计是特例走的哪个偏门。
想到昨日韩侂胄追到林家去找韩致远,又一路将他们“押送”回刑部,慕清颜见到这个人就越发的不舒服。
吴夫子都知道韩致远进宫会自讨麻烦,留正还帮忙去找太上皇,这位韩大人却似乎对他侄孙的境况无动于衷。不,他好像也有那么点担心,否则不会等在一扇门,既然如此,昨晚他又为什么是那样的态度?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或许韩致远会晚些再呈报结案,那样会不会准备的再充分一些?
留正曾甩出一句“不知你那个外叔公是怎么想的”。
是啊,韩侂胄是怎么想的?他这个外叔公想不到韩致远会不服圣上的旨意做点什么?可是,圣上希望尽快结案,他便帮着圣上去催促韩致远,不肯为韩致远多留一点儿时间,难道为维护圣意,亲情的位置就弱了吗?
“见过韩大人。”
与周虎一起向韩侂胄行礼之后,慕清颜就退到一边。
韩侂胄背负双手,走上前,“致远呢?”
“公子乘轿子慢,在后面。他让我们先回来知会吴夫子一声,他没事,我们一会儿回韩家去。”周虎道。
“哎呦,可算能去补觉了!”吴诚儒松了口气。
“怎么?你们都觉得致远会有事?是不是你们知道什么状况?”韩侂胄见吴诚儒的反应,奇怪的问。
周虎上前,“韩大人,你不知道——”
“是韩公子,”慕清颜截断周虎的话,抢先道,“他认为这桩案子本来是他负责辛苦查办的,可艮山那边被殿前司白白抢去,有点不高兴。我们怕他见了圣上会生起什么争论,冒犯圣颜,犯下抗旨之罪。”
“
只是这样?”韩侂胄似乎不太相信,“致远可不是好大喜功之人,案子是他破的,人尽皆知,艮山那边的一点事儿算什么?他不知道那是圣上体恤他与嘉王殿下的辛苦,所以才派了殿前司去帮忙?”
慕清颜碰到韩侂胄的眼睛,那是一双透着精光的眼,可不像韩致远那般明亮,而是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像是一支能把人刺穿的暗箭,淬了毒似得。
“韩公子究竟怎么想的,小人不知。”慕清颜让自己尽量不慌不忙,“小人只是跟在公子身边,曾听他这般说了一句。将心比心,小人也这般认为,所以才会当真。”
“是么?没有别的原因?或者他私底下没再做过什么?”韩侂胄揪着不放。
“其他的事小人不知,就是昨日公子想要再查下水渠,小人跟了去,也没查到什么。”慕清颜道。
既然韩致远有心交代,她便顺着他的意思去做,纸条与瓦罐底座的事连吴诚儒与周虎都不知道,她更不会对韩侂胄提及。
至亲接连离去,寄人篱下,她能看懂一些人情世故,加上曾随叔父办案养就的敏感,她能感觉到,这位韩大人与圣上的关系很近,一些事让他知道,也就意味着让圣上知道。
周虎看到的是韩公子的外叔公,而她看到的是站在皇帝身边的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