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如此豁得出去,上演这样一出苦肉计,是李莲花意料之外的。
笛飞声挑眉,有些好奇,“你怎么确定,不是我金鸳盟所为?”
“你就这么相信我?”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相信你?”
“你只怕恨不得直接毒死他,哪还给他留三天时日救命。”
“再说你金鸳盟,在梧州折损了这么多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子在四顾门重围之下混进客栈给他下毒。”
“况且他中毒的时候,你功力尽失,下山都要两个时辰,拿什么给他下毒。”
笛飞声牵动唇角笑了一声,还真让他猜对了。
若当真有机会,他根本不会给单孤刀留活路
…………………………
彼时的单孤刀的确不像有什么活路的样子,毒入肺腑,他已经冻得浑身僵硬,脸上都起了一层白霜。
边上的肖紫衿看得直叹气,难怪说没救了,这副样子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时不时怀疑的看风明萧一眼,这个张口就让他买棺材的庸医真的能治病吗?
风明萧被他看烦了,冷冷出口两个字。
“出去。”
“你……”
肖紫衿气不过,刚要跟他理论,乔婉娩抬手按在他肩上。
“有劳风大夫,我们这就离开,不打扰你。”
那二人离开房中,边上坐着的李相夷也站了起来。
风明萧回头看他,倒是和气多了。
“你不必走,还要劳驾李门主助我一臂之力。”
他虽然不喜四顾门的人,但相对熟悉的李相夷还是没什么意见的。
许是因为李相夷与楼主亲近,他对李相夷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观。
但对着同样与楼主亲近的笛飞声,却没有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李相夷颔首,“风大夫需要我做什么?”
“针。”
他说着,李相夷便将剑放在桌上,翻开那诊疗箱。
里头放了两卷针,他问:“要哪个?”
风明萧头也不回,“都要。”
李相夷便将两卷针都取出来给他递过去。
风明萧展开布卷,两排金针便铺开在榻边。
他抬手提针,一针落在神庭。
昏迷的单孤刀突然皱了一下眉,面色开始痛苦起来。
风明萧道,“李门主,运气替他稳住心脉。”
李相夷抬手聚气,一掌在单孤刀的肩头按下去,替他将紊乱的寒毒平稳下来。
风明萧下针的速度很快,抬手一扫,指缝间的金针就尽数落在了该下的穴位,不差毫厘。
很快,两卷四十九根的金针都扎在了单孤刀的身上。
头顶,脸上,胸腔,还有手臂。
密密麻麻的看着格外渗人。
单孤刀面色越发扭曲苍白,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这毒阴寒入骨,他的的确确受了极大的痛苦。
剧烈的疼痛与刺骨的冰冷将他整个人缭绕,他好似在一片冰水中游行,身后的水面不断被冻结。
很快,那坚冰就结到了他的身上,像一道道冰锥扎入四肢百骸,穿透血肉。
这令人绝望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但他却连昏厥过去都做不到,越痛,越觉得清醒。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像是要将人逼疯。
李相夷听他痛苦低吟,止不住的皱起眉。
又见单孤刀面上的冰霜渐渐褪去,满头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知道这情况的确是在好转了。